江陸的存在感在星芒一向是個謎。
他會自然的將自己隱匿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靜靜地守護著盛泉的安全。
雖然星芒員工眾多,但隻有少部分人發現,盛董身後始終跟著一個高大身形。
盛泉問過江陸:“江哥,安保公司那邊你也有職位,你去那邊發展會比在我身邊好,真的不去嗎?”
江陸隻沉默的搖頭,用行動表明,他想要留在盛泉身邊。
盛泉總覺得,他這樣的本事,隻留在她身邊做個保鏢,是委屈了他。
但他自己一點都不覺得。
在前半年的人生裡,他在泥濘中滾過,在槍林彈雨中趴過,在戰友的鮮血下跪過,在師長的擔憂視線下大步離開過。
江陸經曆過很多,他也不是一開始就在漂泊的。
他曾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在部隊待下去。
江陸符合世人對軍人的所有正麵想象,正義,挺拔,有毅力,可靠,這樣的性格放在其他地方,也許會格格不入,但在部隊裡卻是正正好。
在部隊時的江陸滿是鋒芒,他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未來,身邊是誌同道合的戰友們,上麵有真心關愛他們的班長,他隻需要勇往直前就好。
江陸從不畏懼什麼,什麼危險的任務他都堅信自己能完成。
直到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
看到戰友河子為了掩護他倒在了血泊中時,江陸感到了大量的恐懼。
他托著戰友的身體,聽著他發出瀕死的喘息。
曾經大家互開玩笑時,曾經說過到了自己犧牲的那一天,一定要說一大堆遺言,可真的到了這一天,身上的戰友卻沒有力氣說遺言了。
隻有微弱的呼吸能讓江陸意識到,他還活著。
可他學會的知識又在告訴他,過不了十分鐘,還活著的河子會死去。
他祈求對方不要死,他拚命地想要將他帶出去。
可最終,他還是一點點的感受到了河子的生命在流逝。
最終,他死了。
江陸和戰友的屍體在茂密的森林裡待了三天三夜。
直到被找到時,他都不肯放下背在身上的屍體。
再接著,就是連夜不停歇的噩夢。
江陸離開了部隊。
他將自己的退伍金和補助費全部寄給了戰友們的家人。
之後,就是長久的流浪。
其實那段時間做了什麼,去了哪裡,江陸並沒有印象,腦海記憶裡隻剩下了一片空茫。
在酒店找到那份開車的工作,其實隻是隨便找的,也可能是,他想要讓自己變好一點。
在工作途中,他也見識到了各色各樣的人。
有禮貌的,有桀驁的,有笑嗬嗬的,也有板著臉的,但這些“老板”基本都有同一個共通性:誰也不會在意他一個司機。
好在,江陸自己也不怎麼在意自己。
直到那天,酒店派他給盛泉開車。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江陸並沒有特意觀察她,但有關她的信息還是飄到了他耳朵裡。
富二代。
才23歲。
一個人。
沒有人來聯係她。
哪怕早已脫離危險環境,見過太多惡意的江陸依舊悄悄皺眉。
一個年輕的富二代獨身出現,出手大方,還沒有長輩在魔都,信息流傳出去,總會引來一些覬覦的。
哪怕這裡是魔都,酒店四處也布滿了監控,他也本能的提防起來周邊,畢竟大城市裡也有窮人,人窮則生變。
好在盛小姐應該也是有防備的,從來不會去偏僻的地方,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酒店,就算出門,也都是往鬨市區走。
但江陸依舊能發現,有人在偷偷的跟蹤她。
是想探她的底細,還是想找出更多信息,亦或者隻是想敲一筆?
對方的動作還是很小心的,應該不是生手。
江陸並沒有思考太久,他隻是在休假那天,順藤摸瓜在那三人團夥偷東西的時候當場按住,送到了警局。
三人應該是認出了他,全程都不敢說話,江陸辦完事後,回到酒店將這件事告訴了經理,經理嚇了一跳,趕忙開始全員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