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橫流君出此句,隻能算尋常言罷了,不見連幻象都不曾開啟。”
孟郊皺眉,才意識到出了問題。
萬象城中的幻境禁陣建設時,大秦也曾派出陣道大師援助。
據他所知,此萬象城中的幻象禁陣是“一成陣”。
所謂是“一成陣”,便是說大陣一旦開啟,便會按既定陣法運行,不會再受陣道大師的控製。
萬象城中的幻象禁陣雖可以調節幻象禁陣的威力強弱,可一旦調試完畢,二十四小時內,就不能回調。
因此,也保證了幻境演化的公平性。
所以,此刻許舒一句“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沒有催生幻象,才叫孟郊倍覺奇怪。
稍稍轉念,孟郊也就想明白了。
幻象禁陣要被觸發,歸根結底,場中觀眾的意願是關鍵。
他們觀賞作品,由此觸發意願、感悟,這些意願、感悟觸動陣法,才會催生幻境異象。
不管橫流君名氣再大,此刻圍觀的一眾禾國觀眾還是視他為仇寇的居多。
詩文開篇,禾國觀眾還帶著有色眼鏡看許舒,不曾被帶入詩文中,倒也正常。
就在孟郊遲疑之際,劍氣激蕩,第二句詩又出“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氣象陡開啊!”
孟郊又是一聲讚,可表演場中央,依舊沒有幻象衍生。
孟郊皺眉道,“總不是大陣出了問題?”
青鬆百裡瞪著平野一郎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在幻象禁陣上做文章,傳揚出去,未免惹天下人嗤笑。”
他敵視許舒,隻是單純的想爭一口氣,從文脈上壓過大周一頭。
此刻,許舒連續作出的詩句,雖稱不得足以流傳千古,也絕對是上乘之作。
至少,比先前不少禾國士子所作的句子要好得多。
那些士子的句子,都引發了幻象。
獨獨許舒的詩句,引發不了幻象,讓青鬆百裡如坐針氈。
他寧願在這次比鬥中,輸給許舒,也不願被扣上作弊的帽子。
平野一郎道,“青鬆山長,且看場中凝聚的氣韻,他們都是場間觀眾的意願之精所凝。
橫流君來自大周,有鑒於我國和周國長久以來的敵視。
大家對橫流君難免有些敵意。
這敵意難免融於意願之中,乾擾了幻象的衍生。
當然了,若橫流君做出的真是當世名篇,足以引發所有觀眾共鳴,產生更強烈的意願,壓過這些氣韻乾擾,自然催生幻象。”
青鬆百裡暗舒一口氣,隻要不是故意作弊就行,他也巴不得許舒落敗。
孟郊皺眉,他不覺得平野一郎說的是實情。
表演場中的氣韻,衍生於觀眾對諸人表演時的感悟,那時候怎會散發對橫流君的怨恨。
除非,有人故意散發怨恨,導致意願被這些怨恨浸染。
說來說去,禾國方麵肯定是動了小手段的,要掃橫流君臉麵。
孟郊雖窺破實情,卻無證據,隻能坐視事態發展,希望橫流君能創造奇跡。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此二句一出,孟郊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許舒所作明顯是七律。
按七律算,首聯,頸聯,頷聯都出來了,就剩個尾聯,也就是最後兩句了。
單看此六句詩,每句都算上乘,但遠遠不如橫流君曾經所作的膾炙人口的名篇。
就剩最後兩句,若不能激發幻象,可就徹底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