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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參她三歲半 浣若君 10191 字 8個月前

“媽媽, 買肉肉。”超生立刻揚著肉票說。

陳月牙接過肉票一看, 嘴巴都張大了:“十斤的肉票, 怎麼這麼多?”

“書裡的呀, 還有自行車票呐,給小帥哥哥買自行車。”超生又說。

陳月牙再一看, 得, 還真的,有一張在現在來說千金難求的自行車票。

自行車呐, 雖然說一下班, 鋼廠門外黑鴉鴉的一片, 但那基本上都是二手貨, 要一輛嶄新的自行車,憑票五十, 不憑票,280!

“趕緊給人拿回去吧,這是從書裡頭翻出來的,你剛才都把那人嚇了個半死, 彆再拿走人家的自行車和肉票,咱多不厚道啊。”陳月牙把票轉到了賀譯民的手上。

倆母女在街上等著,不一會兒,賀譯民氣喘噓噓的又回來了:“那家夥打死不開門,還說書全是他收來的,不論裡麵夾著什麼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我估計他是怕我要抓他, 這麼著吧,我給他壓上二十塊錢,咱們把所有的票拿走,你看怎麼樣?”

現在一輛自行車就算有票也得五十塊,陳月牙想了想,從包裡數了五張大團結出來,遞給賀譯民說:“這書估計也是他收來的舊書,那票也是彆人夾裡頭的,但咱不白占人便宜,你把這五十塊錢夾到他窗子上,咱們趕緊回吧,天兒已經很晚了。”

賀譯民接了五十塊錢,去給那人還錢去了。

“媽媽,吃肉肉呀。”超生小聲的說。

陳月牙看著肉票,勾了勾閨女的鼻子:“市場上都沒肉,媽上哪兒給你找肉去?”

超生順手一指:“嘍,那不是肉肉?”

清水縣沒肉,不代表彆的地方沒肉,這可是望京啊,就在北京的隔壁,怎麼可能沒肉?

“你這丫頭,眼睛可真夠靈的,那是國營飯店吧,看著像是熟食,走,咱們看看去。”陳月牙說。

到了國營飯店的熟食窗口一看,嗬,就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陳月牙這個城裡人都給唬住了:蒜香紅腸、小酥肉、油炸小排骨,糯米蒸蓮藕。

這一樣樣的,隻聽說過,陳月牙都沒見過。

有肉票,兜裡又有錢,那還等啥,買啊!

家裡三個大男孩兒,自打過完年連豬肉的味兒都沒聞過了。

這一趟上望京,可謂滿載而歸,不過上了車,陳月牙挺好奇一點,那就是,那個錢春霞和宋思思倆的事兒,到底怎麼樣了。

事關自己的前妻,賀譯民其實不想說這事兒,但是好巧不巧,一上班車,又碰上宋思思了。

這女人也三十出頭了,漂亮是真漂亮,高冷也是真高冷,冷冰冰的大美人兒,說實話,看著她給錢春霞潑一身泔水的時候,陳月牙都覺得替她可惜。

這麼漂亮的大美人兒,就應該坐在鋼廠的辦公室裡當個高高在上的經理的,怎麼能扯上婚外情那種汙七八糟的事兒,真是可惜。

從五六十年代開始,風化問題,那就是一顆炸雷,沾誰頭上,誰就能給炸個麵目全非。

而且,不論你是誰,隻要沾上了風化問題,就跟瘟疫一樣,所有人都會避著。

她剛一上車,幾乎所有的人全把目光挪向了窗外,早晨上車的時候給她讓坐的那幫人,也沒有一個肯給她讓坐了。

而且,她看到有個空位,剛一坐下,坐在她旁邊的那個女同誌站了起來,轉身就坐到最後麵去了。

宋思思也是個倔脾氣,因為賀譯民就在自己身後,頗有一點指氣頤使,指點江山的意味:“你坐前麵來,我有事兒跟你說。”

陳月牙倒是說:“那你坐前麵去吧?”

賀譯民倒是坦坦蕩蕩:“拐賣幼兒的案子是我們派出所接的,也是我在受理,有什麼線索你告訴我就行了,至於你和劉淼的事情,這個屬於風化問題,我們不管,你也甭跟我說。”

宋思思兩隻手捏著自己的包,畢竟一車的人都在看著自己,而且賀譯民又不肯過來跟她交頭接耳,於是揚高了頭說:“晚上來我宿舍吧,我跟你講一下,這個莫名其妙的混蛋事兒它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她這麼一說,車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交頭接耳。

這宋思思的心智也是足夠強大,坐的端端正正,一言不發,硬是在大家交頭接耳,鄙夷的目光中,一直坐到終點,並且第一個下車了。

賀譯民下了車還得去派出所,當然了,因為他和宋思思的關係,好些人都在盯著他,尤其是那個老林,上前就說:“賀所長,關於思思的事兒,我得說兩句,烈女怕纏郎,那個劉淼又是個油嘴滑舌,明顯,劉淼才不是東西,你可得好好辦這個案子。”

然後,不是看陳月牙抱著孩子也站在一旁,他連忙又說:“這位是姓陳吧,小陳,咱們賀所長是個好同誌,他也是查案子,你可彆為了這些事兒跟他鬨矛盾,好不好?”

“行了,你們走吧,我也該回家給孩子做飯了。”陳月牙笑著說。

“哎你彆,咱們一道走。”賀譯民說著,跟老林道了彆,追上了陳月牙,從兜裡掏了個東西遞給她:“給你,拿著。”

“什麼呀?”超生比媽媽還興奮,興奮的伸著手。

賀譯民打開了盒子,給超生聞著:“這叫鴨蛋粉,香不香?”

“哇,鴨蛋粉?賀哥,你居然舍得給我嫂子買鴨蛋粉,這一盒至少五塊錢吧?”從後麵伸出個腦袋,居然是程睡蓮。

賀譯民回頭瞪了程睡蓮一眼,這姑娘扮了個鬼臉,轉身跑了。

回到家,陳月牙揉著閨女的腦袋問:“渴不渴,媽給你晾杯水喝?”

“不要,聞香香。”超生說著,抓過了媽媽手裡的鴨蛋粉。

聞著香香的,好奇嘛,拿手指蘸了一些,塗在自己臉上,再進門照鏡子,還真的,皮膚比原來更加的白皙了。

她不止有鳥,還有三嬸嬸從林子裡挖來的幾株花,眼看正是開花的時候。

超生於這些東西經營的好著呢,每天喂鳥,澆花,就是她的功課。

澆會兒花再看看鏡子,嗯,超生也跟媽媽一樣白,一樣漂亮了。

帥斌炮,一盤棋,按理說,他們放了學,那就是一輛坦克開進胡同,但今天,仨人居然走的悄眯眯的。

帥和斌看起來都很正常,就賀炮,雖然身上的衣服還是好的,但是,鼻青臉腫,小臉蛋兒看起來比平常圓了不少,仔細看,上麵還有巴掌印子。

“賀炮那樣子,是不是被人打啦?”馬大姐眼尖,一眼就看著了。

“沒有沒有,摔的,剛才不小心,自個兒把自個套倒,摔了一跤。”賀帥連忙說。

馬大姐於是說:“那你們兄弟可得小心一點,可再彆摔跤啦。”

賀炮挽過賀帥的手說:“哥哥,一會兒回了家,咱們就說我是摔的,不然,我怕媽要把我送回農村。”

賀帥看著弟弟青青腫腫的臉,手叉腰問他:“當時鮑啟明打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喊我?”

“怕你打不過。”賀炮老實說。

“誰打不過誰啊,那鮑啟明不敢惹我,要他敢惹我,我揍死他。”賀帥蠻不在乎的說。

事情是這樣的,每個學校,總有那麼個學習差,愛打架的,欺小孩兒的孩子王,而百順街道小學的孩子王,就叫鮑啟明,一直在留級,14歲了才上三年級,最喜歡欺負低年級的小屁孩兒,今天到一年級打孩子,彆人怕他,賀炮不怕啊,而且賀炮還把那家夥給反殺了。

打架這事兒,打輸了皮肉痛,打贏了也怕一點,怕父母要責備。

所以,賀炮頂著一張青青腫腫的臉,就特彆苦惱,怕給爸媽發現他在學校裡跟人打架,要把他送回程家莊去。

畢竟他從小在程家莊長大,而且陳月牙也確實說過,要他敢打孩子,就把他送回程家莊的話。

現在架打贏了,怎麼瞞父母,就成了個麻煩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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