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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參她三歲半 浣若君 9728 字 11個月前

“武裝警察, 那是乾啥的呀?”賀帥跟在付敞亮身後,揚著頭問。

“跟你爸爸差不多, 但又跟你爸爸不太一樣, 你爸爸是管治安糾紛的, 叔叔呢,在縣裡管的是森林、水電, 能源這一類的犯罪問題,你回家問問你爸就知道了。”付敞亮說。

他頭發長的時候,餓的瘦巴巴的時候, 可看不出帥氣來, 把頭發剔了, 換一身軍裝,簡直英武帥氣極了, 超生覺得,付叔叔比爸爸還要帥氣。

“所以, 你現在可以光明正大進我們胡同了?”賀帥又問。

付敞亮笑了笑, 沒說話。

超生看了又看,還是覺得付叔叔實在太威武了點。

但她不知道的是,曾經,就在她第一次去火車站的時候, 付敞亮已經想好要去犯罪,要去搶劫,甚至去殺人了,就在看到超生的那一刻, 他還曾短暫的想過,這個孩子要是沒人要,就把她帶走,帶回家呢。

仿佛一場夢一樣,他居然,又重新穿上軍裝了。

而且,收獲了幾個小屁孩兒的崇拜,那感覺居然特彆的好。

有一個公安的爸爸,還有一個武裝警察的叔,超生最先想到的是:“小帥哥哥,你們以後都不用再怕鮑啟剛啦,因為咱們現在有一個武警叔叔啦!”

陳月牙從罐頭廠出來,一看見付敞亮,左右一看,直接給了他一大腳:“你瘋了吧付敞亮,居然冒充武警?趕緊給我脫了這身皮,快一點!”

幾個崽崽愣住了:這麼說,付叔叔是個假武警?

“嫂子,你乾嘛啊,你彆打,我是真武警,我們在縣委隔壁辦公,哎哎你彆打,你聽我說,你去查一查,縣武裝警察中隊的隊長是不是叫付敞亮!”付敞亮說。

陳月牙還是不信,但是,付敞亮沒必要騙她吧。

他居然,從一個投機倒把犯,成了武警?

“月牙,你怎麼在打軍人?你這是乾嘛?當兵的,你有對象沒,我給你介紹一個?”何向陽剛剛在罐頭廠門口看了一圈老炮兒,覺得跟程睡蓮正合適,回頭一看付敞亮這麼個精神小夥,突然又覺得,這個更好,上前來搞存在感了。

付敞亮這人脾氣好嗎?

事實上,他的脾氣並不好,何向陽才拿手要去碰他,他突然刷的甩了把袖子,兩道凶狠的目光,把何向陽給盯住了。

“嫂子,這是我從北京給超生托人帶來的芭蕾珍珠膏,以後彆讓她擦鴨蛋粉了,那個對孩子的皮膚不好,你留著,我先走了。”他說完,轉身就走。

“你等等,我給你錢!”

“給錢?那算了,東西還我,我不給了!”付敞亮索性說。

“人不大你脾氣不小,你還是個解放軍嗎?好好跟我說,你到底怎麼回事?”陳月牙又問。

“您就彆問了,再見!”這家夥,說完,刷的一下,轉身就走!

陳月牙本來是準備追付敞亮的,但就在這時,胡同口突然響起一陣吵架聲,而且,聽起來像賀親民的聲音。

“哎哎,賀晃,你這人可真夠不要臉的,當初是誰說的,再來一次燕支胡同就是狗娘養的,你來乾嘛?”這是賀親民的聲音。

一群孩子一聽,呼啦啦的全竄出去了。

因為賀親民向來是個吵不過就要打的,陳月牙當然也趕出去了。

出來一看,嗬,新鮮了,她居然看見公公賀晃站在胡同口,正給賀親民叉腰指著罵呢。

“賀親民,老子是你爹,你是我兒子,這胡同我想進就進,你可不要攔著我,賀譯民呢,讓他給我滾出來。”賀晃一手叉腰,指著賀親民的鼻子,唾沫橫飛的說。

賀親民手比他爹指的更高:“我二哥不在,就算他在,你胡同外頭找去,少進燕支胡同。”

“我還偏進不可,你要再堵著不讓我進,信不信我用大棍子抽你?”賀晃著說,棍子已經掄起來了。

賀親民脾氣本來就衝,一看他爹掄起了棍子,找了根鋼管,掄著就要上。

但是,他才把鋼管掄起來,後麵竄出個鄧翠蓮,一把就把賀親民攔腰給抱住了:“親民,嚇唬嚇唬就算了,不要上手,真把他打倒了,你得賠錢。”

賀親民不像老大那麼老實,也沒有老二的滑頭,一個都是個暴性子,鄧翠蓮摟不住不說,陳月牙和劉玉娟倆個人一起上,三個女人才把這家夥給攔下來。

偏偏賀晃還嫌不夠亂的,伸著腦袋在那兒叫囂:“來啊賀親民,不砸一鋼管,你就是我孫子!”

這不是火上澆油嘛,賀親民剛剛給幾個女人攔住了,給他爹一竄和,就又想竄出去。

秦三多很快就趕來了,進了胡同就在問:“誰又在吵吵,這是又發生什麼事兒啦?”

賀晃急著進胡同,但是,一問他發生什麼事兒了,他又不說話,隻是看著賀親民,氣的直哼哼。

秦三多認識賀晃,因為賀晃在鋼廠原來也當過領導,上前先把他勸住了,然後說:“老領導,您都一把歲數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要打起來?”

賀晃手指頭上下搖晃著,正準備要說什麼,就見胡同口跑來一個女人,那不正是宋喻明?

“老賀,趕緊的,去醫院,咱家偉民躺醫院裡了!”宋喻明哭著說。

賀偉民,賀晃和宋喻明生的小兒子,倆人的眼珠子,大寶貝,不是一直在北京嗎,咋就躺到醫院裡了?

賀晃一聽小兒子住院了,鬨也不鬨了,棍子一扔,轉身就跑。

好一場鬨,老頭子居然就這麼撤啦?

陳月牙端著幾個孩子摘來的槐花,進了罐頭廠,跟鄧翠蓮倆準備蒸槐花吃,也特彆疑惑,咋公公好好兒的,突然就跑到胡同裡鬨來啦?

超生在幫媽媽擼槐花,也覺得疑惑,好奇,賀晃那個看起來凶巴巴的爺爺,為什麼對三叔那麼的凶啊?

“賀晃就是看咱罐頭做的好,賣的好,犯紅眼病了。”賀親民說。

鄧翠蓮說:“那你就更不能打了,打開罐頭廠的門讓他看看,氣死他才好。”

“二哥,你回來啦,咋今天滿頭大汗的?”賀親民一抬頭,看賀譯民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

超生已經看到他屁股後麵吊著一股子尾巴毛了:“爸爸,兔子!”

“你個小丫頭,眼睛可真尖。”賀譯民說著,解開衣服,真是稀罕了,賀公安的褲腰上,串著一隻兔子,兔子身上沒有血,顯然,還活著呢。

“爸爸,兔子哪來的呀,我能養它嗎?”超生問。

賀譯民低頭看著閨女,搖頭說:“行啊,但是,它給你養是不是太大了一點,爸把它給你變小一點,好不好?你先把眼睛閉上!”

“好啊好啊。”超生立刻把眼睛閉上了。

圓圓的小臉蛋上紅紅嘴巴,眼睛閉的緊緊的。

賀譯民把活兔子丟給賀親民,示意他去剝皮,從兜裡又掏出一隻巴掌大的小兔子來,放進了超生懷裡:“現在睜開眼睛吧,你的兔子變小了!”

小兔子又白,又可愛,軟軟的。

“哇,兔子變小之後,更可愛啦!”超生摸著綿乎乎的兔子說:“爸爸真棒,能讓兔子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當然,爸爸無所不能!”賀譯民吹牛不打草稿,撒謊不皺眉頭。

陳月牙剛剛拌好槐花,轉身往丈夫嘴裡塞了一把剝發瓣兒的,甜甜的槐花核兒,悄聲問:“到底咋回事兒,你不是去上班了吧,咋還弄來一隻兔子,還有,你爸跑咱們胡同來乾啥,賀偉民到底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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