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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參她三歲半 浣若君 11561 字 8個月前

“啥, 去北京旅遊,就隻為出去玩一趟?”不止胡同裡所有人都覺得新鮮, 就賀德民都覺得,弟弟這是給錢燒的:“四個娃呢, 你們有錢了不想著換樓房,不想著存起來給小帥娶媳婦兒,去的啥北京?”

賀帥嗖的一下臉都紅了:“我才不要媳婦。”他更想去北京看看小盛哥哥家的藏書。

“我們已經決定好了, 大哥,你就不要再說啥了。”賀譯民說。

賀德民可是大家長呐, 還是不高興,錢燒的慌嗎, 旅個屁的遊,他不同意。

好在陳月牙立刻說:“對了大哥,咱們的服裝廠和罐頭廠, 也該好好捋捋賬了, 一直是給你們按乾活兒的月份發著工資, 不過呢, 現在也該發發獎金了。”

有工資就夠大家樂嗬的了, 居然還有資金?

“咱們的服裝生意總共賺了1300, 刨去給街道的260, 我打算給翠蓮她們, 一人發20的資金,彆問為啥我拿得多,新廠的縫紉機得我買, 布得我進,我拿的是我該得的。罐頭廠賺的不多,總共賺了200,算下來贏餘著160,但是,我得拿100塊,因為這罐頭廠它是我的,剩下的,你們所有人均攤,攤下來,一人拿5塊,大家沒意見吧?”陳月牙又說。

這麼一算,鄧翠蓮,程睡蓮和孫自敏幾個拿的最多,畢竟人家又是罐頭又是衣服的,全參於了,賀德民夫妻反而拿的少。

當然,老大倆口子心公正著呢,不會為了少拿錢就不高興。

隻是,賀德民的心卻咯噔一聲:幾個小媳婦兒做衣服居然能賺一千多,他苦死累活的放羊,一年到頭羊毛才能賣幾塊錢?

吧噠一口旱煙管子,賀德民覺得,這個改革開放啦,真不是自己一個老農民能玩轉的,唉,曾經還想著關了人家的服裝廠的。

想想,臉真是疼的慌。

大哥不反對,賀親民倆口子剛剛也給自己買好了院子,又白得三十塊,這去北京的花銷它不就出來了嘛。

鄧翠蓮現在可闊氣了,敢跟大嫂二嫂試比高,而且她自己又會做衣服,大人的衣服不愁,終於,有閒錢可以給孩子們做身衣裳穿了。

七個男孩,一人一套紅色的運動服,那可是鄧翠蓮看著電視上的運動員給做出來的,穿上就是光鮮,一個個兒的,比城裡孩子還洋氣。

超生要去北京,當然也得做套新鮮衣裳,這個,鄧翠蓮連陳月牙都不讓看,力爭要做一套讓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衣服出來給超生。

得,就連超生都給好奇壞了:三嬸嬸到底能給她做出啥樣的,跟彆人不一樣的衣服來啊。

孩子們穿著新衣服,因為今天是國慶,全跑外麵看鋼廠職工組織的大遊/行去了,陳月牙整理幾個小崽崽的線衣線褲和內衣內褲,出門嘛,一個不得多拿著一身兒。

去北京可不是望京那麼簡單,罐頭得多備一點兒吧。

魚罐頭,還有新炒的辣子雞罐頭,再加炒生百吃不膩的,麥芽糖漿煮出來的黃桃罐頭,蒸上一大鍋比臉還大的大白饃,既能放的久,隨時席地鋪開都能吃,就說說,這一筆,就比在外頭吃國營飯店要省多少錢?

“我都說過了,不需要那麼費勁兒,出門就得花錢,我在北京呆了七八年,到時候你跟著我就對了。”賀譯民進門就洗手,往手上打著胰子說。

陳月牙回頭一看丈夫,嗬,不對勁兒啊,丈夫在公安局工作,除了對那些違法亂紀的犯罪分子,就進了胡同,因為身上這身藍皮子本身就威嚴的關係,哪怕碰見個三歲小屁孩兒,說話都要彎腰,就是要力爭改變公安在大家心目中又凶又惡的形象。

隻要看著她,那都是春風化雨的樣子,今天他咋不高興,臉都黑了一個度。

“你咋不高興啦,誰惹你生氣啦?”崽崽們不在,陳月牙拿自己剛剛洗過衣服的冰手,就去揉丈夫看起來更黑的臉。

賀譯民甩了甩手,輕輕往外噓了口氣:“這個人啦,貪心不足就要壞事兒,我遇到愁事兒了。”

“到底什麼事兒,你說啊!”陳月牙笑著說:“譯民哥哥,說出來,我給你想辦法。”

這一聲叫的可真肉麻,賀譯民臉上刷的一下泛起雞皮疙瘩了,陳月牙小拳拳捶胸口:“我學超生的,不許笑!”

賀譯民本來臉黑,這下慢慢轉白了:“聽著不錯,以後多叫幾次,我愛聽!”

一轉話題,他說起自己今天遇到的煩心事兒了。

卻原來,耿衛國經過漫長的,仿如馬拉鬆一般的追求,鮮花巧克力,寫情詩寫的牙疼的時候,夜夜拿個大冰棍兒牙齒,終於,追到宋思思點頭了,然後就是政審程序了。

這時候,仿如晴天霹靂一般,耿局才發現,宋思思的前夫居然是賀譯民?

然後呢,錢春霞也不是吃素的,把宋思思和劉淼的事情,給鬨到了廣播電台,就這一著兒,組織談話的時候,也告訴耿衛國了。

簡直就跟大炮轟了腦門一樣,耿衛國整個人都懵了,他的女神坍塌了。

然後呢,他就問賀譯民,宋思思在跟他婚姻存續期內,到底有沒有出過軌,也就是,跟劉淼有沒有做過,要有,這婚他就不結了,要沒有,這婚他還是結,畢竟他的底線就是,婚內不出轉,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在婚姻存續期內,賀譯民碰過宋思思,但碰的少,宋思思嫌賀譯民魯莽沒情趣,幾乎就不讓他碰,但劉淼,應該沒少碰過,畢竟偷□□,那感覺更爽嘛。

但是,宋思思很快就來找賀譯民了,而且跟他說,讓他一定要跟耿衛國說,倆人離婚的原因不是自己婚內出軌,而是他這個農村男人不講究衛生,大哥大嫂更是一幫子極品親戚的原因。

隻要賀譯民願意這麼說,她就在市百貨大樓,給陳月牙的服裝一個檔口。

人嘛,孰能無錯,她現在已經改正錯誤了,就想好好結個婚,這時候身為前夫,賀譯民怎麼能不幫自己這個忙呢。

陳月牙聽這兒,笑了:“那你怎麼回,為了給我爭個檔口,你把大哥大嫂給賣啦?”

曾經為了留住宋思思,大哥大嫂一年到頭隻分到一塊豬肉,還送城裡了呢。

賀譯民為了一個服裝檔口,能賣大哥大嫂?

“我讓她跟耿局坦白所有的事兒,並且,跟耿局保證一下,自己以後絕不出軌,這不就完了嘛,耿局是真愛她,不會太介意她原來那些事情的,就是委屈了你,你那服裝,估計是賣不進百貨大樓了。”賀譯民說。

“不賣就不賣,人不能昧良心!”陳月牙說。

賀譯民兩手叉腰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兒,突然回頭陳月牙:“我粗魯嗎?臭嗎,讓人討厭嗎?”

“粗魯!”

賀譯民滋了一口冷氣,因為今天宋思思罵他的時候,專門指責他在床上太粗魯,並且說是因此,自己才不願意接納他的。

這麼說,陳月牙也不喜歡他?

“但我喜歡粗魯的,趕緊,捆包袱去,我喜歡你捆的豆腐塊兒!”妻子又噗嗤一笑說。

就這一句,把賀譯民混身都給整硬了。

他掰過妻子,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才把妻子給鬆開了。

明天一早坐火車,超生一直在等自己的神秘新衣服,想了很多,小裙裙?花衫衫,荷葉領兒?

結果,等三嬸嬸把衣服拿來,超生一看,眼睛都直了:“哇,嬸嬸,我現在就要穿,穿著它睡覺!”

丹寧布的背帶褲,直直的小褲管兒下麵還綴著格子花紋,上麵是超漂亮的,白色的荷葉領小襯衣,軟綿綿的,外麵是一件素素的小外套,米白色,一點都不花,但是一整套穿起來,超生可愛的就像她籠子裡的小白兔一樣。

抱著衣服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起來,不止超生,就連媽媽都覺得,動物園裡,超生肯定會熊貓寶寶最喜歡的小朋友。

陳月牙倆口子準備的好吧,但鄧翠蓮倆口子不止叫他們大吃一驚,甚至可以說,賀譯民差點給弟弟嚇死。

“你這褲子,是準備去掃大街的嗎,是不是翠蓮又給居委會罰著掃大街了,你準備邊走,邊把街道掃乾淨?”盯著弟弟像兩隻大拖把的褲腿,賀譯民皺著眉頭說。

不合邏輯啊,弟弟兩個褲腿拖在地上,而且寬的能嚇死人,腳上就好像套了兩個大喇叭一樣。

賀親民也生氣啊:“翠蓮說這叫時尚喇叭褲,褲腿今天都險些絆的我摔了好幾跤,但我沒彆的褲子啊,咋辦?”

“走吧,我看不見你!”賀譯民說著給自己戴了個蛤.蟆鏡。

藍製服加□□鏡,賀譯民心裡其實也有點小小的虛榮,因為電視上的公安就是這麼穿,這麼戴的,雖然今天沒穿製服,但有副蛤.蟆,也算時髦了。

鄧翠蓮看著二哥,心裡真是遺憾,得,過陣子再給丈夫再買個□□鏡,她丈夫就是整個清水縣最時髦的人啦。

一行人從胡同裡出來,正準備去上班的秦三多給賀親民嚇了一跳:“這是哪來的演員吧,倆都這麼帥氣?”

“三哥,您就甭挖苦我了,我得小心腳下,咱上北京呢。”賀親民一瘸一跳,呲牙咧嘴的說。

北京,離清水縣還真不算遠,年青的時候秦三多也曾去過天/安門呢,搖上賀親民的手,他說:“記得到了人民紀念堂,記得替我鞠個躬,年青人出去見見世麵,好事情!”

七妹這幾天在家,看超生要去北京,從門裡跑了出來說:“超生,我聽收音機裡說北京動物園裡的幾隻熊貓寶寶生病了,醫生正在給它們治病,你去了,替我看看熊貓寶寶的病好了沒,好不好?”

“七妹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看看熊貓寶寶的。”超生伸著手說。

其實她還有下半句:如果熊貓真的生病了,她不介意撥一根須須來替它們治病。

但是,這種話隻能藏在心裡,或者跟爸爸媽媽說,畢竟超生可是一顆小人參,躲避人類,防禦災難的發生,那是她的本能。

除了爸爸媽媽,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穩藏的小須須。

人生第一次坐火車,新奇又激動啊。

不過,全家大小剛準備上鋼廠的班車,倒一趟車,去市裡坐直達北京的快車,爸爸就給宋思思喊住了是怎麼回事?

喇叭褲能掃大街的賀親民和鄧翠蓮已經坐好了,在窗子裡看著呢,媽媽帶著超生和帥斌炮,也在車上看著呢,賀譯民就給應該是一直守在車站的宋思思攔住了。

“你怎麼考慮的,為什麼到現在都沒跟耿衛國說咱們的事情?”宋思思其實心裡也氣急敗壞著呢,身後的福妞背著她的手提包,明顯,倆人也是想進城。

賀譯民還是認真的勸宋思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小宋同誌,婚姻裡最重要的是信任,更何況咱們的婚姻不過是個玩笑,你也是給劉淼騙的,為什麼你就不能跟耿局坦白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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