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一會兒給您做,你可千萬彆出來啊!”說著,盛海峰從屋子裡出來了。
但是出來之後,盛海峰立刻就把超生手裡的糖給收走了。
然後他進了另一間屋子,出來的時候,直接給了超生一盒裝在鐵盒裡的東西:“這個送給你,剛才我媽給的糖已經過了七八年了,那個不能吃。”
“好吧!”超生無功不受祿,看盛海峰彎腰的時候,脖子上也有一些傷痕,趁機又給他塗了點口水。
這小丫頭見人就塗口水是怎麼回事?
當然,盛海峰並沒有多想,就把超生一家從家裡送出來了。
而且,考慮到他們一家子來北京會沒地兒住,人小夥子還專門跑到居委會,給他們開了幾張招待所的居住票,就連住宿,一並都幫他們解決了。
在超生看來,盛海峰這個小哥哥簡直好的不得了啊。
當然,三嬸嬸於此也深有同感,不過,三嬸嬸不敢跟彆人說,卻要悄悄跟超生說幾句知心話:“超生,我這趟回去,估計要被我媽罵死呐。”
“為啥呀三嬸嬸?”
“我媽說,到了北京,見了盛家的人,一哭二鬨三上吊,撒潑打滾,要嘛訛一萬塊錢,要麼,就在北京要套房,總之,骨灰不能就這麼接,必須撈一筆,但嬸嬸沒敢張嘴。”主要是賀譯民在,凶巴巴的,壓著鄧翠蓮沒有吼出聲來。
“要房子?那把小盛哥哥也要回來吧,就放在你們家養啦,他太可憐了,自己做飯燙了好多傷口呢。”超生說。
鄧翠蓮摸摸超生的腦瓜子,心說,我要是這傻孩子該多好。
上了趟北京,去了趟有錢人家,卻隻搞到一些舊衣服,回去,鄧翠蓮得被她媽給罵死。
招待所也是個四合院,一間屋子裡全是大通鋪,男的一間,女的一間,開水自提,飯食自備,想要借火,廚房裡就有。
招待所的大媽也認識盛海峰,見麵就在問:“海峰,你媽最近還好吧,沒再犯瘋病吧?”
“沒有,我媽最近很好,大媽我回去啦!有空您再介紹個保姆來!”盛海峰說。
這大媽看陳月牙一行人進來,趕忙八卦了起來:“咱胡同的小盛,他爸忙的啥一樣,百貨大樓的經理嘛,經常出國。可憐小盛呢,他媽是個瘋子,一不小心放出來就要打人的,唉,造孽吆。”
這麼說,盛海峰的媽媽是個精神病人?
陳月牙兩口子對視一眼,心說難怪家裡沒大人接待,感情大人還不如孩子頂用啊!
就不知道他媽是為啥瘋的了。
賀親民穿著他的喇叭褲,劈著叉出來提開水,就被人給攔住了:“同誌,你這褲子真時髦,哪買的,給哥說一聲。”
“就自己做的唄!”
“土氣,一看就不是上海來的牌子貨,到底沒有人家上海貨做的正宗!”這哥們給了賀親民這麼一句,走了。
賀親民咦的一聲:“這人咋這麼說話?”
“我叔騙你的,這褲子就是上海來的,硬杠杠的牌子貨,你想要嗎?”賀帥問這哥們。
這人仔細的又打量了一番賀親民的褲子,豎起大拇指說:“果然牌子貨,一看就時髦,啥牌子,哪買的?”
賀帥笑了笑,喊了一聲媽。
陳月牙就在院子裡,事關自家的衣服,當然全程觀戰,這時候不得不說一句,小帥真是個人材啦。
“同誌,咱們這牌子洋氣著呢,叫百順牌,大名牌,穿著就一個字兒,洋氣,時髦,但是北京還沒有,你且等著吧!等有了你就能買到了。”陳月牙笑著說。
“百順,百事順心?這牌子洋氣,我出去找找去!”這哥們給陳月牙又豎個大拇指,邁著大清宰相上朝的步伐出門去了。
“哥哥,咱們的衣服不是咱們廠產的嘛,為啥要說是上海產的?”三炮一臉懵的,看著哥哥呢。
賀帥一臉的無奈啊:“因為洋氣和時髦這些東西,必須借著大城市才有人信!”
得,賀帥真是看的透徹啊。
幾個小崽崽還是一臉的懵圈兒呢。
雖然說是大通鋪,但是,超生和媽媽提心吊膽推開門,咦,裡麵所有的床都鋪的整整齊齊,這麼說,今天晚上隻有她們幾個住店
沒有跟陌生人睡過,陳月牙提心吊膽的,生怕還有人要住進來。
晚上睡覺,多個打呼嚕的臭腳丫的,那都不舒服。
不過眼看都晚上八點了,還是就她們幾個,房間裡安安靜靜,再沒有彆的人進來。
這運氣,簡直是無敵了。
賀譯民抽空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用麻繩串著七八大罐子,一進門,就連招待所廚房裡的大媽都喲嗬一聲:“同誌,這啥呀,聞著可真香!”
“要不您嘗嘗?”
“彆彆,快拿進去,要涼了,大灶上熱來,免費的。”北京的大媽,都比彆地兒的熱情一萬倍。
飯就擺在院子裡,金秋十月,丹桂飄香,錄音機裡傳來一陣陣嘹亮的軍歌,爸爸打開一個飯盒,裡麵是超大的四個肉疙瘩:“獅子頭,聞一聞,香不香?”
傳說中的獅子頭,超生見著真樣子了。
再一盒打開:“煙熏排骨,這是涼菜,手抓著啃吧!”
幾個崽崽看爸爸的意思是可以抓,立刻一人抓了一根。
再一罐子打開,裡麵滿滿的紅燒肉,一缸子都快溢出來了,這還不算,下麵的缸子裡,滿滿一缸子,全是燉好的新鮮魚,這還需要買飯,開罐頭嗎?
當然不需要啊,把家裡帶來的大饅頭切成片,饅頭片就是碗,滴出來的油汁兒浸在饅頭片上,一口肉一口饅頭,它不香嗎?
大家一起吃的歡,但是,隻有陳月牙發現,提了這麼多肉回來的丈夫看起來不大高興。
“你怎麼啦,是不是還在為宋思思的事兒生氣?”陳月牙頓了頓,悄悄碰了丈夫一下。
“是有點難事兒,我當兵的時候,我一戰友借了我200塊,那可是我當時一整年的津貼,我看他現在經濟條件挺好,但他沒還錢的意思,你說這個錢,我該咋要?”
在北京的戰友叫老徐,轉業後在國營飯店做廚,人特彆熱情,但是絕口不提欠了他錢的事兒。
賀譯民是農村人,特彆特彆的省,曾經在部隊上出特殊任務,津貼拿的不錯,又吃食堂,一個月拿多少,往家裡寄多少,那200是他一年的津貼呢。
戰友不認賬不說,因為在國營飯店當廚子,一見他的麵兒,直接給他整了這七八缸子的硬菜。
這算個啥操作,賀譯民是真不懂了。
就在這時,超生突然悠悠的說了一句:“爸爸不穿公安裝,都沒有平常帥了呀。”
所以,戰友不還錢,是因為他沒穿公安裝的原因嗎?
“明天穿上你的製服再去要一次試試?”陳月牙笑眯眯的說。
賀爸爸覺得自己似乎,突然開竅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留言,來一發,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