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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恬恬緊張地看著一屋子的人, 此時她已經明白了,他們知道了她下蠱的事情,這是想把她抓起來, 警方曾經說過,下蠱等同於下毒, 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他們不知道母蠱的危險,你肯定是知道的吧,巫茉茉?”薑恬恬死死地盯著巫茉茉, “隻要強行催動母蠱, 中了子蠱的人非死即傷!”

巫茉茉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涼涼地說了一句:“那你催動母蠱試試?”

“你!”薑恬恬氣個半死, 她瞪著巫茉茉, 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啊,我知道了!你是想通過我的手來報複薑家對不對?!你故意把我逼上絕路, 讓我著急之下催動母蠱,害死薑家人, 然後你再抓我!巫茉茉, 你好歹毒!”

她又喊又叫, 巫茉茉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薑恬恬有種被逼到窮途末路的危機感,她慌亂地去看薑爸, “爸爸, 您最疼我了, 對不對?您把巫茉茉趕走好不好?”

薑爸神色複雜,如果不是巫茉茉在場, 控製住了薑恬恬身體裡的母蠱,他還真的未必能抵擋得住薑恬恬這樣的軟語相求。可此時他體內的子蠱失去了跟母蠱的聯係,他不再是受人控製的傀儡, 對於薑恬恬說的話,沒有半分感動,隻有厭惡和惡心。

“薑恬恬,我並沒有最疼你,我是被你的母蠱控製才做出了那些事。”薑爸冷漠開口,“二十多年,我自信對你還不錯,不管是衣食住行還是求學教育,都儘到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可你是怎麼回報我們的,給我們下蠱?”

薑恬恬愣住了,這樣的反應明顯不對,在母蠱的控製下,他不是應該對她言聽計從嗎?為什麼要反駁她?她遲疑地看向薑媽:“媽媽?”

薑媽表情沉痛,“是我錯了,誤把匪類做朋友。夏美清為了讓你有更好的生活,就偷走了我的孩子。她眼看著你在薑家受寵,卻將我的孩子扔在山腳下,差點凍死。夏美清自私自利罔顧人命,而你在薑家生活的二十多年之所以能無憂無慮,就是建立在這個殘酷的基礎上。”

薑恬恬表情變了變,“可是,我對此事毫不知情!被換的時候,我隻是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薑大哥說道:“那也不能改變你是既得利益者的事實。”

薑媽繼續道:“我該第一時間把你趕走的,但二十多年的母女親情蒙蔽了我的雙眼。可你非但不感恩,反而處處為難我的孩子,甚至還害得小懌差點死去。”

“我沒有害他!我當時是嚇呆了沒敢動!”薑恬恬嘴裡喊著,眼睛卻不敢去看薑小弟。

薑小弟靠在薑媽的胳膊上,也沒有看薑恬恬,倒是偷偷瞅了巫茉茉一眼。

“你們、你們沒資格抓我!”薑恬恬已經意識到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再善了,雖然不知道巫茉茉是怎麼做到的,但既然她能解開惟願的奴蠱,並沒有發生很多人腦部受傷甚至死亡的事件,那她身體裡的母蠱在巫茉茉麵前肯定也沒用了。

她一咬牙,觀察著周圍的形勢,巫茉茉站在廚房門口,薑爸和薑大哥守住了後門和樓梯,而她自己剛剛進來的大門,被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人守著。

薑恬恬回身,看著那個年輕人,努力放緩了語氣:“我不知道你是誰,但薑家的事情很複雜,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沒必要摻和進來。而且就算我有罪,你們也不能強行扣押我,隻有警員才有資格抓捕我。你做為普通市民,要是弄傷了我,你也會被連累的。所以,請你讓開,好不好?”

那劍眉星目的年輕人掏出證件給薑恬恬看:“我是刑警陸峽,薑恬恬,你為夏美清提供財物幫助其逃匿,涉嫌包庇罪。你給薑家四人下蠱,涉嫌投毒。”他說著話,拿出一副手銬,“薑恬恬,你被捕了。”

薑恬恬目瞪口呆。

陸峽卻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上前一步反扭住薑恬恬的胳膊,給巫茉茉使了個眼色。

巫茉茉慢慢走了過來,手裡捏著數根金針。

薑恬恬身體都僵硬了,偏偏她怎麼用力也掙紮不開,隻能眼看著巫茉茉走到跟前,顫聲道:“你、你要做什麼?!”

巫茉茉歎了口氣,“我可以不把母蠱取出來,一樣能殺死它,但沒辦法,金元寶喜歡吃。”這種高級彆的蠱蟲對於金元寶來說,就是美味的大餐,要是遇到了又不給吃,金元寶會很鬱悶,她可舍不得讓金元寶受委屈。

說著話,金元寶從她的頭發窩裡慢吞吞爬了出來,飛起來繞著薑恬恬轉了一圈,落在她的胸口。

巫茉茉一抬手,數根金針依次刺入了薑恬恬的胸膛。

薑恬恬又氣又怕,這母蠱是她最後的希望,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落在巫茉茉的手裡。

針尖挑起一線赤紅的蠱蟲,金元寶飛了過來,先看了看巫茉茉,見她並無阻止之意,一口將那蠱蟲吞掉了。

薑恬恬身子癱軟。

薑家人齊齊舒了口氣,被人控製當成牽線傀儡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陸峽把薑恬恬帶走了。

巫茉茉收好了金針,走到大門處,她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

薑爸、薑媽、薑大哥、薑小弟都眼巴巴地望著她,神情緊張。

薑媽啞聲開口:“那個,天色有點晚了,你要不要在這裡歇一晚?”

巫茉茉搖頭,“不用,家裡還有人等我。”

聽到她把半山彆墅當成家,薑媽神色黯然。

薑爸試探著問道:“你專門過來一趟解蠱,我們不知道給如何答謝,要不,一起吃個飯?”

巫茉茉:“不了,我之前就說過,但凡是跟惟願有關的蠱蟲,我都是免費診斷並解蠱的。”她倒不是為了沽名釣譽,而是因為惟願是聞人拓一手創立,而她跟聞人拓有前世的師徒關係,這惟願多少都跟她沾了些因果,如果束手旁觀,或者借機收費,總會心神難安。

薑大哥又問:“有點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巫茉茉:“不了,外麵有保鏢等我。”她並不是坐薑大哥的車來的,而是半山彆墅的保鏢開車送她過來,自然也會載她回去。

薑小弟望著她,“謝謝你。”

巫茉茉笑了笑:“沒什麼,這是我做為巫醫應該做的。告辭。”

她說完,再沒停留,直接穿過前院出了彆墅,上了路邊的車。

薑家四人站在門口,望著她的背影消失,靜靜地呆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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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茉茉回到半山彆墅,老爺子已經吃過晚飯,晏不遲還在等她。

“餓不餓,今天做了水煮魚。”晏不遲接過她的包,問道。

巫茉茉本來沒覺得餓,一聽水煮魚就感覺到餓了,“餓了!”

晏不遲幫她挑了兩片鮮嫩的魚肉,放在小碟子裡晾著。

巫茉茉洗了手過來,“阿遲不用等我呀,要是我回來太晚還得連累你餓著。”

“這有什麼,茉茉不在我一個人也沒胃口。”之前她給老爺子的朋友做癌症診療的時候,她每天都要去醫院一趟,他為了多些相處的時間,總會去巫春堂等她。現在她每周集中去一次醫院,他也就不用去接她下班了。不過晚飯還是習慣了要跟她一起吃,就算她偶爾耽誤了,他也會堅持等她回來。

他又問:“去薑家的事情順利嗎?”巫茉茉要是有事耽誤,總會提前給他打電話告知,所以他知道她今天去薑家了。

巫茉茉點點頭,“在惟願案破獲之前,薑恬恬從惟願得到了一種蠱,給薑家人下了,也類似於奴蠱。”

晏不遲本身就受過奴蠱的害,一聽奴蠱就皺了眉,“她想奴役薑家人?”

巫茉茉:“就是讓薑家人對她言聽計從,沒什麼,有金元寶在,沒有解不了的蠱,陸峽把她帶走了。”

“薑家……”晏不遲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她:“薑家最近的生意不太順利,茉茉要是還把他們當成家人,我可以幫他們一把。”

巫茉茉搖頭:“不用,薑家不是我的家,他們也不是我的家人,你不用特彆幫他們,也不用特意打壓,就當做是沒什麼關係的陌生人好了。”

晏不遲知道她的來曆,自然也明白薑家其實跟她沒什麼關係,隻是顧及她是否對薑家產生了感情,要是那樣的話,他對薑家的困難就不能視而不見。

聽她說薑家並不是她的家,晏不遲黑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低聲問:“茉茉,半山彆墅算不上你的家?”

巫茉茉愣了一下,抬眸看著他,很是認真地思索了片刻,說道:“阿遲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半山彆墅也好,半山茅屋也罷,她對於住處要求不高,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就跟他從來沒有分開過,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隻要是他在身邊,她總能感覺到放鬆。

晏不遲黑眸猛地亮了,像是流星劃過夜空。

在他看來,這句話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了。

“茉茉,你喜歡什麼樣的家具?咱們再重新布置一遍好不好?”晏不遲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你喜歡古香古色的大木床,還是柔軟的席夢思?咱們要不要把床換成更大些的?”

巫茉茉:“……”這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床”了呢?

還有,“為什麼要換床?”她疑惑地問。

“咳咳,”晏不遲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就是,總要重新布置一遍吧,咱們也可以重新選個院子。”

巫茉茉剛來的時候,考慮到要在院子裡養蠱,特意挑了一個很偏僻的住處,現在晏不遲也非要跟她擠到一起,對晏氏家主來說,確實也有些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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