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成功地戴到了巫茉茉的手上, 晏不遲終於鬆了口氣。
他單膝跪在地上,仰著頭看巫茉茉,黑眸幽深而明亮, 比剛才的煙花還要耀眼。
巫茉茉拉住他的手,稍微一提。
晏不遲順著她的力道站了起來, 雙手捧住她的臉,吻了下去。
巫茉茉順勢抱住了他的腰。
因為剛才要戴戒指,晏不遲把胳膊從貓咪玩偶服中退出來, 玩偶服前麵的拉鏈是開著的, 巫茉茉的手從拉鏈裡探了進去,繞到他的腰上。
果然跟她預想的一樣, 這個貓咪玩偶服暖呼呼的, 還特彆軟。
“阿茉。”晏不遲喃喃地喚著她的名字,滿心激動, 既然已經求婚成功,那接下來應該就是訂婚了。
他低著頭, 額頭抵著巫茉茉白淨的腦門, 黑眸定定地望著她的眼睛, “阿茉,你喜歡什麼樣的訂婚宴會?”
“咦, 訂婚嗎?”巫茉茉想了想, “訂婚完再結婚?阿遲, 沒必要搞這麼多繁瑣的步驟啦,咱們直接結婚吧。”
直接結婚吧……
結婚吧……
婚吧……
晏不遲腦子都轉不過來了, 心中的喜悅像是被月光吸引的潮汐,一波又一波地湧過胸膛。
他和巫茉茉雖然已經結婚,但那並不是在兩人真心相愛下, 而是因為他身體狀況危急,而薑家人看中了晏氏的權勢。更何況結婚的那個人,並不是眼前的她。
他雖然日日都跟她待在一起,甚至還賴在她的床上,但他從來都沒有百分百的信心,她會接受跟他共度餘生。
哪怕是這次求婚,他之前也反複做了多次的心理建設,如果被她拒絕了也不要氣餒什麼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直接說出了“結婚”兩個字!
她打了讓人震驚的直球,還一臉無辜不解地望著他,“怎麼了,不可以嗎?”
“可……以……”晏不遲喉嚨裡擠出兩個字,太可以了!
巫茉茉認真地解釋:“我是這麼考慮的,等大學開課,我的時間就會更緊張,不如趁著這半年時間把婚結了,我聽說結婚特彆繁瑣,要準備好幾個月呢。”
她有點擔心晏不遲這種特彆重視儀式感的人會不願意跳過訂婚環節,所以很仔細地跟他講自己的考慮:“你想呀,訂婚宴要準備很久,然後又要準備結婚宴,之後還要度蜜月,訂婚加結婚我擔心半年時間太緊張了。而且既然訂婚和結婚是連起來的,那好像也沒必要非要先訂婚。”
“不過,”這些都是她自己的想法,可結婚是兩個人的結合,她當然要照顧晏不遲的喜好,“如果阿遲喜歡一樣一樣來,按部就班什麼都不錯過的話,我也沒問題的,我會把時間安排好,配合阿遲的計劃。”
她整個人靠在他的胸膛,胳膊探進了他的貓咪玩偶服裡,摟著他的腰,仰著臉看他,目光清澈。
“結……”晏不遲一開口,聲音有點啞,他輕咳兩聲,“咳咳,直接結婚當然好,我很願意。”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他今晚本來是策劃的求婚,能成功已經很開心了,沒想到她直接給快進到安排結婚了。
“阿茉,我、我很喜歡。”
晏不遲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低下頭,再度吻上嬌嫩的唇。
他一手壓著巫茉茉的腰,一手兜著她的後腦勺,不許她有半分的後退。
她太甜美,怎麼品嘗都不夠,恨不得吞吃入腹。
驀然,晏不遲身體僵住了。
那甜美裡竟然混了一絲血氣,沒錯,是血。
晏不遲連忙放開了她,雙手捧著她的臉仔細看,嘴角果然咬破了。
“對不起,阿茉,我太、太激動了。”晏不遲懊惱地幾乎想捶死自己,他從來都很克製,每次親吻她都努力地控製著自己不要太激動,可這次他心情澎湃,還是傷到她了。
巫茉茉抿唇一笑,“跟阿遲無關啊,這是我自己咬破的。”
晏不遲:“?”
“阿遲不是喜歡你的身體裡有我的血,或者我的身體裡有你的血嗎,現在,你的身體裡有我的血了。”巫茉茉撫了撫嘴角,“彆擔心,這點小小傷口很快就會好的。”
晏不遲驚呆了。
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要咬破自己了,就因為他覺得同心蠱浪漫,我的體內有你的血那種,她就故意咬破自己來喂他。
“可、可是,我之前解奴蠱用的那個花草蠱,不是也吸過你的血嗎?我的身體裡本來就有你的血,”這也是她養的蠱蟲對他都很親近的原因,晏不遲心疼得不行,拇指輕輕撫著她嘴角的傷口,“阿茉乾嘛要咬自己?多疼啊?”
巫茉茉問:“花草蠱畢竟隔著一層,那這樣阿遲喜不喜歡?”
“喜歡。”晏不遲當然喜歡,他的浪漫幻想其實是有點變態的,從她對於彆人用同心蠱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她並不認同,但卻依然願意滿足他的變態心願。
“可是,我體內有了阿茉的血,阿茉體內並沒有我的血。”晏不遲咬住了嘴唇,犬牙用力,眼看著就要咬破。
“彆。”巫茉茉阻止了他。
晏不遲委屈地望著她,“為什麼,阿茉不喜歡我的血?”
巫茉茉笑著抓起了他的手,點了點左手的無名指,“要這裡的血,這是離心臟最近的。”
她說著話,咬住了他的指尖。
晏不遲已經做好了疼痛的心理準備,可她卻很惡劣,咬著他的指尖遲遲不下口,牙齒還在輕輕地研磨著,一雙眼睛笑盈盈地望著他。
明明是淘氣的,可院子四周的燈籠曖昧又綺麗,她咬著他的指尖,柔軟的唇瓣蹭著他的指腹,唇角還是破損的。
這一切都太過刺激了,平時清冷淡漠的高山晶瑩雪,此時也染上了豔麗的顏色。
晏不遲全身的血液都分成了兩股,一股衝進了腦子裡,一股則是衝向不知名的所在。
指尖傳來刺痛,巫茉茉放開了他的手,舌尖上一點鮮紅,吞入口中。
“阿遲,現在我的身體裡有你的血,你的身體裡也有我的血。”巫茉茉想了想,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咱們這算不算歃血為盟了?”
……歃血為盟?
神特麼歃血為盟!
要不要再結拜個兄弟?
晏不遲滿腦子的旖旎瞬間消退了一半,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死死地勒著她,咬牙切齒地笑道:“對,是歃血為盟,婚盟!一生一世的婚盟!”
巫茉茉接受了這個想法,任由他勒著自己的身子,懶懶地靠在他胸膛,笑道:“是婚盟哦。”
“不過,阿遲,你衝動了哦。”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哪怕隔著毛茸茸的貓咪玩偶服,她也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衝動。
晏不遲臉一紅,彎腰抱起了她。
巫茉茉來的時候是踩著玫瑰花瓣的小徑,晏不遲抱著她回去,依舊是走這條鮮花小路。
屋子裡暖烘烘的,金元寶和小紅各占了一邊的床頭櫃,已經呼呼大睡。
晏不遲把巫茉茉放在床上,剛要直起身,衣領卻被巫茉茉揪住了。
晏不遲:“……?”
巫茉茉笑眯眯地:“我很喜歡這件貓咪服。”
晏不遲:“那給你再定製一件。”他原本是為了訂婚考慮,想著用小黑貓的樣子出現,這樣她一心軟沒準就答應了,可小黑貓不好操作,沒辦法單膝跪地,沒辦法給她戴戒指,這才退而求其次改成了穿貓咪玩偶服。卻沒想到她也喜歡,當時忘了多定製一件。
巫茉茉:“好呀,那我先研究研究這貓咪服好不好穿脫。”
她說著話,輕輕拉下了貓咪服上的拉鏈。
晏不遲裡麵隻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T恤,下麵是黑色的運動長褲,在屋裡倒是不冷,他伸展手臂,任由巫茉茉將身上的貓咪服脫了下來。
她脫下袖子,手指從他的小臂上刮過。
她褪下上衣,手指順著脊骨向上。
她推了一把晏不遲,晏不遲跌坐在床上,抬起雙腿,好讓她順利地將貓咪服的褲腿脫下來。她動作慢吞吞的,指腹在腳踝上揉了揉。
晏不遲非但不冷,反而出了一層細汗。
“我、我去洗個澡。”他逃也似的衝進了浴室。
巫茉茉笑了一聲,天天衝動的是他,天天逃避的也是他,不知道是膽子小,還是太注重儀式感,想要在某個特殊的時刻再進行某些特殊的親密。
晏不遲衝完澡,還是沒能壓下衝動,猶豫良久,總不能在衛生間過夜,隻好裹著寬大的浴袍出來。
一眼看見巫茉茉,剛剛好不容易平複些的情緒又沸騰了。
她罕見地穿了件紅色絲綢吊帶睡衣,露出晶瑩如雪的雙臂。
更離譜的是,她身上綁著一條紅色的絲綢,將她的雙臂也束縛起來,尾端還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就像……一件待拆的禮物。
晏不遲的眼底卷起了風暴。
偏偏那人還無知無覺,笑盈盈地問他:“阿遲,這是你的新年禮物,喜歡嗎?”
晏不遲喉嚨乾澀,艱難地滾了滾喉結,啞聲道:“……喜歡。”
喜歡得不得了。
就是因為太喜歡,才想要慎重對待,他可以忍,忍到結婚那天。
可她卻這麼主動,一招就破了他的防禦。
晏不遲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修長的手指握住了蝴蝶結帶子,輕輕一扯,那鮮紅的絲帶順著她的手臂滑落。
他捧住了她的臉,黑眸定定地望著她,“阿茉,你不後悔?”
巫茉茉想了想,驚訝道:“到了現在還有後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