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醃的辣白菜。”
一開始當鄭老得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白菜已經被拔光的時候,他還十分的失望。
畢竟鄭老來這邊,一小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那顆白菜。
好多年,他都沒對什麼東西這麼上癮過了。
現在好了,白菜也沒有了,意外收獲的大米酒也暫時沒得買。
就在鄭老懷疑自己完全是白跑一趟的時候,得知那些白菜全部被做成辣白菜,他頓時就又來了精神。
“讓我看看。”
對上老者滿是期待的目光,雪衣無奈的掀開了上麵的蓋子。
緊接著,酸辣鮮甜的味道一下子就鑽進了鼻孔。
彆說是首當其中的鄭老了,就連站的比較遠的趙文浩都忍不住吞了幾口唾沫。
就著這股氣味,他覺得自己都能多吃幾碗飯。
“這個賣嗎?!”鄭老猛地回頭。
雪衣:“不賣。”
鄭老:“……”
準看不準吃,人乾事兒?
就算是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也早晚被逼瘋。
他突然暴躁:“這不賣那不賣,你這哪裡像是做生意的!”
“……剛剛醃上,都沒發酵好,我怎麼賣?”看著跳腳的老爺子,雪衣扯了扯嘴角,滿臉的無辜。
鄭老深吸一口氣:“還有多久?”
“十五天吧。”
那可是整整半個月啊……
鄭老的心在滴血。
“要等麼?”許明光在一旁適時的發出靈魂拷問。
“…………”
“等!”
鄭老中氣十足,咬牙切齒。
沒關係,沒關係,就當是度假了。
兢兢業業這麼多年,他也該休息休息了。
兩分鐘後,望著三人的背影,雪衣失笑搖頭。
話說,自己的這個瓦屋也該修了。
到時候跟村長打聲招呼,相信他會同意的。
三十多萬的話……
應該能修個二層小樓了吧?
但是對比小樓,雪衣更想要個大宅子,帶水榭園林的那種。
跟自己上個世界一樣是不可能了,但是弄個迷你版的應該還行。
再攢攢錢吧……
搖了搖手中兩塊錢一把的蒲扇,雪衣重新躺在了躺椅上。
她眼前是重重大山,頭頂是無亙星河。
雙眸眯起,便攬括整個世界。
小娃娃不禁呆了呆。
*
“我是不是要死了……”
第二天傍晚,醒來之後,看著端著飯碗吃飯的老對頭,許良印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
“噗——”
“咳咳咳……”
猝不及防,鄭老好懸沒嗆死:“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擦了擦嘴角,他略顯遲疑:“你哪裡不舒服?胸口開始疼了?”
許明光和趙文浩也紛紛放下了碗筷。
“那倒沒有……”說來也奇怪,可能是酒精的麻痹作用,他最近這幾天好像沒那麼難受了。
時時刻刻糾纏不休的窒息感還有劇痛,也在飛快的消失。
酒精可真是個好東西!
許良印目光幽幽:“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你當時喝的比我多,結果卻睡的比我晚,醒的也比我早。”
“難不成,我的身體已經差到這個份上了麼……”
就這?就這?就這?
鄭老嚴重懷疑他有病的不是肺,而是腦子。
“這不很正常麼?我喝了多少年,你才喝了幾次?”而且酒量也有高低,個人反應不同實在是太正常了。
然而這個時候,許良印已經聽不進去勸了。
再聰明的人也有鑽牛角尖的時候,他現在就掉入了這樣的怪圈。
畢竟是第一次得絕症,沒經驗……
理論知識歸理論知識,實踐又是另外一回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許良印的不適感越來越小,身上也漸漸長了些肉,精神頭也不再像之前那麼不濟。
然而他非但沒有因為自身的變化而感到高興,反而越發的慌張。
民間有種說法,叫再難不做餓死鬼。
得了重病的人一直不能進食的話還好,要是真開始敞開了吃飯,反而回天乏術。
因為這個時候器官已經全部壞死,人已經沒有饑飽的感覺了。
許良印越發認定,自己大限將至。
又是新的一天,肺部那裡徹底沒了知覺,許良印幽幽的歎了口氣。
原來,這就是回光返照的感覺。
好像挺不錯。
就跟他沒生病的時候差不多了。
淡定的將自己的學生還有孫子叫到床前,看著一無所覺的兩人,許良印儘管心中不忍,但最終還是冷靜的開口:“我要走了。”
“……”
“…………”
猝不及防,趙文浩和許明光兩臉懵逼。
啥?
爺爺/老師,你說啥?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