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
聽到門口那邊傳來的動靜, 正在廚房安排阿姨準備晚飯的盧惠怡很快就走了出來,一邊順手接過他的衣服,一邊道:“事情解決的怎麼樣?父親……父親那邊情況如何?有沒有人動手腳?”
大概是對老爺子有些排斥, 每每提到他的時候, 盧惠怡的語氣都不那麼自然, 十分的勉強。
彭清遠歎氣, 眼下這個情況, 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太亂了。
雖然不想讓妻子跟著擔心, 但想了想,彭清遠倒低沒有選擇瞞著她。
於是,他粗略的將今天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天呐!”聽完之後,盧惠怡就震驚的捂住了嘴巴。
“怎麼會是這樣!”
老爺子竟然一直都是裝病!
而裝病的目的, 竟然隻是為了試探自己的兒子!
從小就沒有經曆過手足相殘的盧惠怡根本想象不能,她不明白,為什麼天底下竟然會有這麼可怕的父子關係。
這樣的相互算計, 真的不累嗎?
“我也是回來的路上, 聽敬之分析才漸漸明白的。”揉了揉太陽穴,彭清遠苦笑。
他以為老爺子是單純的不喜歡他,沒想到裡麵的水竟然這麼深。
盧惠怡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丈夫才好, 猶豫許久, 她隻能上前給他一個擁抱:“辛苦你了。”
拍了拍妻子的後背,彭清遠隻覺得渾身的憤怒與疲憊,瞬間一掃而空。
也隻有這個時候, 他才覺得自己的委屈沒白受。
都是值得的。
如果能一直維持這樣平靜的生活, 那麼外麵再多的詆毀和折辱就都不算什麼了。
彭清遠挺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鬥不過自己親爹,也鬥不過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 索性就聽從父親的安排。
也隻有這樣,他在日日風刀霜劍之中保全自己小家庭的安穩。
彭清遠再次歎氣。
“不過話說回來。”盧惠怡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這樣,於是想方設法的轉移話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那個小姑娘豈不是很危險?”
她說的,自然是選擇留下的雪衣。
“這個……我也不知道。”彆說是彭清遠了,就連盧敬之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有那麼大的膽子。
她難道就不怕報複嗎?
她難道就不知道,老爺子的力量是多麼強大,心腸又是多麼狠辣嗎?
就算她一個人不怕,那她身邊的那些人呢?
她的父母、親人、朋友,難道都不害怕麼?
“也可能,她跟她父母的關係不是特彆好吧……”彭清遠隻能這麼想。
見盧惠怡不解,彭清遠猶豫了一下後,才又把雪衣想要殺老爺子的事說了出來。
鼓動彆人殺死自己親爹什麼的……確實非常的離經叛道。
“我覺得小姑娘不是那樣的人。”盧惠怡對雪衣的感官很好,下意識的就想要為她辯解:“如果說是她的父親先對不起她的話,那就情有可原了。”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有資格當父母的。
如果有個像老爺子那樣的爹,還真不如沒有。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爸可真不是東西!”由己度人,彭清遠忍不住暗罵了一句。
盧惠怡好笑的看著他。
反應過來這句話同樣也是在罵老爺子之後,彭清遠不由得老臉一紅。
順從歸順從,這心底終究還是有怨氣的。
對視了一眼之後,夫妻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
第二天一早,辭彆了欲言又止、一臉糾結的盧敬之,雪衣拿著昨天剛買的針灸包就打車去了醫院。
哪怕還沒有正式走進去,她也隱隱嗅聞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在院裡巡視的保鏢人數,比昨天增加了一倍還不止。
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眼睛瞪的跟銅陵一樣,把醫院其他出來透氣的病人嚇的不輕。
這是怎麼了這是?
他不會以為,這樣做就能攔得住自己了吧?
好笑的看著那些保鏢,等其中一支小隊走了之後,雪衣抬頭看了看麵前的VIP病房大樓。
找到老頭所在的窗戶之後,雪衣將針灸包往口袋裡一揣,腳下一蹬,她就這樣翻了上去。
“媽,我好像看到超人了!”二樓正在玩兒玩具的小孩不經意間一抬眼,緊接著就看到了窗戶那裡掛著一個人,察覺到他的視線,那人朝他笑了笑。
眨眼的功夫,對方就不見了,快的仿佛像是錯覺。
小孩忍不住指著窗戶大叫。
“超人什麼超人,快吃藥了。”小孩的家長卻是不信,一大早的,發什麼神經。
不由分說,她將水杯塞到自己女兒手中。
小女孩:“……嚶。”
這一早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視覺受到了衝擊,有幾個甚至從病床上爬起來,舉著藥水瓶往樓上看。
徒手爬樓,蜘蛛俠誠不欺我!
不過好在,雪衣的動作並沒有持續太久,最多一兩分鐘的功夫,她就已經到了目的地。
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那邊特彆的熱鬨?”又來回巡視了兩圈之後,其中一個男人忍不住道。
“而且他們好像一直在往天上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不用管。”
保鏢頭子還記得昨天的恥辱,哪兒有心情理會這種小事,瞪了那人一眼之後,他沒好氣道:“做好自己的事,彆東張西望的!”
“……是。”
雪衣推窗進去的時候,彭老爺子正在吃早飯。
有葷有素,擺了一大桌子,一點也不像是養病的人。
哦也對,他本身就沒有中風。
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電視,看的出來,老頭子心情不錯。
今天他總共派了二十多個保鏢,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這些人分彆設在院內,樓梯口,客廳的位置,隻要她一進來,絕對能……
“你在想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