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盧惠怡在的話, 雪衣還不至於這麼小心謹慎,她甚至還想看看對方究竟還有什麼後招。
但盧惠怡在,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如果不是必要, 雪衣不打算真鬨出什麼事來。
能避則避。
好在司機也是個穩妥的人, 就算是在高架上, 車速也並沒有很快。
下了高架,司機特意繞了遠路, 整整兩個小時過去, 車速才漸漸慢了下來。
一路風平浪靜, 竟然真的沒有意外發生。
隻不過雪衣等的不耐煩, 有那麼一瞬間, 她甚至想爬到外麵, 直接把油箱紮爛, 然而想想這裡麵還坐著兩個人呢, 最終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片刻後, 雪衣和盧惠怡有驚無險的回到熟悉的彆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雪衣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人安心,盧惠怡竟然奇異的沒有受到多麼大的驚嚇。
“你們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渾然不知道剛剛的情況有多危急,剛吃完晚飯正在院子裡消食的彭清遠還有閒心開玩笑。
“就留我一個人在家,也太過分了吧。”
盧惠怡本來是不打算將剛剛的事情說出來的,省得自己丈夫擔心,畢竟她也沒受什麼傷不是?
但雪衣卻不這麼想。
她覺得自己便宜“爸媽”是時候要接受現實了。
一味的逃避並不能帶來和平, 隻會讓旁人覺得你軟弱可欺, 哪怕明知贏不了, 也要狠狠咬下對方一塊肉來!
隻有咬痛了,對方才會懂什麼叫投鼠忌器。
“今天我和雪衣一道去看了場……”
“車子刹車壞了,我們在外麵兜了兩個小時的圈子才把油箱耗光。”不等盧惠怡把話說完, 雪衣就慢悠悠的開了口。
“小賈也太不小心了,開車之前都不知道先檢查一下的麼……”彭清遠下意識的開口,眉頭緊皺,很快,他就感覺到不對了。
按理說,車庫裡的車每隔一段時間都是要送去保養的。
刹車係統是重中之重,基本不存在意外的可能。
彭清遠心中有了個可怕的猜測,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如果你想要證實的話,不如查查今天晚上,附近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無視盧惠怡糾結的表情,雪衣一臉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樣子。
“對方既然是朝車子下手,那估計就是跟交通或者意外有關了。”知道便宜老父親亂糟糟一團不會有什麼頭緒,雪衣索性直接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彭清遠這次倒沒有猶猶豫豫,他陰沉著臉,果斷撥通了跟交警隊那邊有交情的好友的電話。
幾分鐘後,彭清遠的表情青青白白,差點沒把手機捏碎。
一個半小時前,彆墅區前的某路段那裡,抓了個酒駕的司機。
對方被交警攔下的時候,渾身的酒氣差點沒把旁邊的人給熏暈,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的家住在城郊,工作也不在這邊。
如果放在平常,隨便用什麼理由,倒也能解釋過去。
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不挑動到彭清遠那根已經敏感起來的神經?
生怕隻剪了刹車弄不死人是吧?後麵又補了個醉鬼,還是個連環套!
這,就是他一直顧念,不肯下狠手的好、弟、弟啊!
“哈、哈——”彭清遠一個沒忍住,氣息都不穩了。
怕他氣出個好歹,盧惠怡趕忙上前,她也知道自己丈夫的性格,所以主動開口勸道:“反正我也沒事,要不這事兒就、就算了吧……”
如果不是知道便宜“老媽”是真的這麼想的,雪衣還以為她是故意上眼藥來著。
平常這樣說是勸告,現在這樣說,那就純粹是火上澆油。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你親弟弟,而、而且,也不一定是他們乾的……”這話說出來,盧惠怡自己都不信,可她也隻能昧著良心給幾人開脫了。
隻不過,連累了旁邊無辜的小姑娘。
看了雪衣一眼,盧惠怡心中滿滿都是愧疚。
好一句點睛之筆!
絕了!
旁邊的雪衣好懸沒笑出聲來。
再看彭清遠,現在整個人都呆了。
有了妻子的善解人意,更襯托幾個弟弟麵目可憎、狼子野心。
彭清遠雖然軟弱,但並非拎不清,他之前一直忍者,是因為事情沒波及到盧惠怡身上,他總覺得還有回旋的餘地。
還有就是,彭清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真的反抗不了,到時候反而會連累妻子。
得過且過雖然可恥,但是安全。
但是現在,他的幻想破滅了,最後一絲僥幸,也隨著今晚的事不複存在。
彭清遠清醒的認清了現實,無論他反抗不反抗,無論是輸是贏,夫妻一體,盧惠怡都難免受到牽連。
這次是車禍,下次就是當街襲殺,襲殺不成,還有下毒……
欲/望不休,危險不止。
彭禹舒幾人絲毫不知,他們正在彭清遠的底線上瘋狂起舞。
“他們怎麼能,他們怎麼敢——!”老實人一般不發脾氣,發起脾氣來不一般,比如彭清遠現在就在想,反正在五個弟弟加一個糟心的老子一起乾他一個的情況下,他肯定是乾不過。
不如……大家一起同歸於儘。
此時此刻,彭清遠像是個被逼進絕境的亡命徒。
藏匿起來的寶貝被人動了,他突然間就什麼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