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的腳步猛地一頓, 推門的手也不自覺的鬆了下來。
完全不知道雪衣站在門外將一切都聽了個徹底,見道祖按照約定,讓身前那幾十個死忠都散開之後, 魔祖就拿著戮神戟, 風風火火的衝了上去。
他等這一天, 已經等了很久了!
道祖這次倒真沒有再用什麼手段, 而是如了魔祖的願,堂堂正正的同他戰在了一起。
玄鐵大門外的雪衣卻是覺得, 就連這個,也是道祖精心設計好的。
至於結果,怕是會大跌眼鏡,不然他也不會大費周章搞這麼一出。
事情也確實如雪衣所料, 道祖竟然敗了。
主宰三界無數年的道祖,敗了。
少年猖狂的笑聲響起的那一刻, 整個仙界都為之動蕩。
怎麼會,怎麼可能!?
一時間, 一眾神明眼中就隻剩下驚駭以及無儘的惶恐。
“你輸了。”將長戟橫在道祖的脖子上,魔祖隻覺得自己心頭憋著的那口惡氣終於出了。
多少年了,自從誕生開始, 他就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暢快過!
舒服的魔祖隻想仰天長嘯。
“是啊,我輸了。”道祖衣袍殘破,雖然戰敗, 但一身風骨還在,即便是要害被人抵著,也絲毫不顯得慌張。
“但那又如何呢?你我二人,誰也殺不了誰。”
聽到這話,魔祖心頭驟然一緊,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樣像煙霧一樣散去了。
緊隨其後,想要取他性命的長戟自然是落了空。
“嘖,真狡猾。”儘管知道道祖說的是實情,但少年心中還是異常窩火。
不過想想,隻要自己守在他的老巢,總有一日道祖會回來的,魔祖也就不那麼憤怒了。
早晚,早晚有一天,他會將當初的種種,都原原本本的奉還給道祖!
魔祖還算沒有傻的徹底,從興奮中回過神來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同雪衣來分享。
魔祖興衝衝的就要往下界跑,結果一推開玄鐵重門,結果卻發現原來雪衣此時已經站在門口了。
“剛剛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嗎?”
看著興高采烈的少年,雪衣沉默了一瞬,然後將原本要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見他如此高興,暫時,還是算了吧。
“看到了。”雪衣點點頭。
“我勇不勇武?”不,不應該這樣問。
魔祖迅速改了口:“我與道祖比起來,誰更勇武一些?”
“……自然是你。”
雪衣笑了一下,然後輕聲問了一句:“難道,除了這個,你就沒有什麼想同我說的麼?”
哪怕是解釋一下,也好。
“沒有啊。”可惜,魔祖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魔祖一邊摩挲著自己的夥伴戮神戟,心中默默誇它乾的漂亮,一邊問道:“對了,你什麼時候來的?來了多久?”
“差不多,從一開始就來了吧。”雪衣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自己親口問一問:“你為什麼,要答應道祖,與他打那樣的賭?”
“啊……你是說那個啊……”提起這一茬,魔祖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小心虛,但隨後,這點小心虛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因為我不可能會輸啊!”
因為覺得自己不可能會輸,所以就拿她來當賭注。
雪衣心裡的那個口氣,終於還是沉了下來,許久之後,她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一旁的魔祖一無所覺。
*
“這個結果,你滿意了?”雪衣怎麼也沒想到,道祖的心機竟然這麼的深沉。
她一回到家中,果不其然,熟悉的氣息已經停留了仿佛很久了。
已經料中了結局的道祖似乎並不怕雪衣將自己的行蹤泄露出去。
因為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道祖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應該說些什麼。
剛剛麵對魔祖的那股勁兒,突然就沒了。
“我說了,他不適合你。”憋了半天,道祖居然隻憋出了這麼一句。
果不其然,下一秒,雪衣直接一個眼刀就橫了過來,“照你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咯?!”
道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解釋的,應該將自己心中的不甘還有嫉妒通通講給她聽。
但他同樣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夠光彩。
“……對不起。”
道祖緩緩垂下眼眸:“我隻是,控製不住。”
“哈!”雪衣幾乎要被他這個姿態給氣笑了:“控製不住?我怎麼覺得,你控製的特彆好呢?!”
瞧瞧這一樁樁一件件,環環相扣,彆說是魔祖了,就連昆元不也被他算計進去了?
戰敗的罪責起碼一半以上都要歸結到昆元身上,道祖自己倒是清清白白!
最重要的是,道祖連她都算計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