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我乖巧,那想必是聽錯了,琳琅的性子倔,倒是希望滾妃娘娘多擔待。”
滾妃氣的牙癢癢,但是還是依然裝著滿臉的笑:“你以前是什麼樣子倒是也不妨事,隻要你嫁進來以後啊,能夠好好聽我的話,那你就是好兒媳,本宮還是會把你當做女兒一樣疼的。”
徐琳琅看向滾妃:“娘娘是要像娘親一樣疼我嗎。”
滾妃道:“那是自然。”
秋檀已經在心裡罵上了。
徐琳琅笑容愈盛:“琳琅先謝過娘娘了,我娘親過世了,我一直希望有個人能像我娘親一樣疼我。”
滾妃見徐琳琅軟了下來,趁熱打鐵:“皇上皇後給你下了那麼多的彩禮,這以後魏國公府也會陪嫁不少,到時候,你便把嫁妝抬到我宮裡吧,你年紀輕,哪裡能把那些嫁妝打理好,我便勞累勞累,幫幫你。”
徐琳琅笑笑:“滾妃娘娘果然是把琳琅當做女兒待的,願意幫琳琅操這麼大的心,這管銀子,可是個費心活計。”
滾妃道:“可不是嗎,費心可是比費力辛苦多了。”
徐琳琅道:“娘娘以待女兒之心待我,那我也得待母親之心待娘娘,人說百善孝為先,管銀子如此費心,我怎能讓娘娘如此辛勞,這嫁妝的事情,我便不牢娘娘了。”
滾妃正要辯駁。
徐琳琅繼續道:“況且,無論是我娘親還是母親,都是讓我自己管銀子學本事的,不信娘娘可以去打聽打聽,所以娘娘不必擔心我管不好嫁妝。”
滾妃臉色沉了下來,不打算裝下去了,道:“無論如何,大婚那日,你的花轎進燕王府,不你的嫁妝可得抬到我的宮裡,這天下,哪有做婆婆的見不到兒媳婦嫁妝的道理呢。”
恰在此時,朱棣進了滾妃宮裡。
滾妃的臉一橫:“老四,大婚那日,把徐琳琅的嫁妝抬到我宮裡,聽到沒有。”
朱棣不語。
滾妃氣急敗壞:“百善孝為先,我含辛茹苦養了你這麼多年,現在你翅膀硬了,卻絲毫不念著我,我可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朱棣朝徐琳琅使了一個顏色,又朝滾妃道:“母妃,這旁的事情兒臣好孝順,隻是,徐大小姐還沒有嫁過來,我怎麼做她的主。”
滾妃噎了噎。
朱棣又道:“成了我的王妃之後,我和她說什麼天經地義,現在乾坤未定,不知母後讓我以什麼身份去要求徐大小姐。”
滾妃白了徐琳琅一眼:“那好,那就等到成婚以後,老四自會命令你把嫁妝抬過來。”
徐琳琅笑笑:“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滾妃又道:“琳琅,我也看出來了,你這孩子到底是從鄉下長大的,禮數不周,那我便教給你一個道理,若是嫁了人,婆婆是最大的。”
沒等徐琳琅說話,朱棣已經開了口:“母妃此言差矣,聖人有言,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倒是沒有從婆母的道理。”
徐琳琅也道:“的確,女經上都些,女子的第一要務該是相夫,第二是教子,第三才是孝敬公婆。”
滾妃一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杯都晃了晃,滾妃怒道:“老四,百善孝為先,看來你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朱棣連忙躬身:“母妃,兒臣自然會孝順你,到時候,你有什麼話說給我,我在讓我媳婦兒去做,可不就是我媳婦兒聽了你的話嘛,這樣,我們既母慈子孝,又夫妻和睦,更能婆媳和睦,豈不是合乎情理。”
滾妃這才順心一點兒,哼了一聲:“待成了婚,把你媳婦兒的嫁妝給我抬過來。”
語罷,滾妃還得意洋洋的瞧了徐琳琅一眼。
哼,這徐琳琅不要以為自己伶牙俐齒,有孝字壓著,老四必須要聽自己的,自己管住了老四,還愁管不住他徐琳琅。
朱棣忙應了是。
滾妃氣順了不少,揮了揮手,朱棣和徐琳琅便離了滾妃宮中。
朱棣跟在徐琳琅身後送了徐琳琅一程。
剛走到清淨地兒,朱棣剛要開口和徐琳琅說話,秋檀就連珠炮似的說上了。
“我還以為我家小姐尋了個好夫家,到頭來還要受婆婆的氣,這可真是憋屈。”
“有“孝”字壓著,我家小姐就要一輩子都受約束了。”
“燕王殿下,你不是說,以後我家小姐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嗎,看你方才那樣子,和你之前說的可一點兒都不像。”
朱棣卻不答秋檀的話,隻對徐琳琅道:“眼下這般,是怕橫生枝節,你且放心,我並非愚孝之人,夫婦之際,人道之大倫也,我最是明白這道理,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秋檀尤自憋著氣,還欲說什麼。就見徐琳琅朝朱棣點了點頭。
徐琳琅道:“我知道你明白。”
秋檀剛要衝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這怎麼瞧著,小姐和燕王殿下,還挺相親相愛的呢。
在徐琳琅心裡,這倒是和相親相愛沒什麼關係,這隻是,默契,她和他,信奉的道理很多都一樣。
夫婦之際,人道之大倫也。
夫妻二人的關係,是所以關係裡麵最重要的關係,甚至超越和父母和子女的關係。
燕王眼下順著滾妃,隻是權宜之計罷了,滾妃娘娘的心願,怕是不能靠壓下“孝”這座大山來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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