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江菡從寢殿裡出來,聽下人說起前堂有客送禮,便走過來查看情況。譚福加趕忙將幾個農戶送米之事說了。
“王妃,這就是清瀧農戶送來的大米,很新鮮呢,一袋一袋分開裝的。那些個土雞蛋,也是他們送來的。對了,還有一筐的稻花魚,擱在這兒怕壞,我讓下人拿到廚房去了。你看,這些都是農戶們的心意啊!”
徐江菡含笑走了一圈,道:“該喚王爺來看。”
“王爺呢?怎不見她?”
“天太陰,還在睡呢,我去喚她。”
“好。”
徐江菡轉身匆匆回到了寢殿,站在床榻旁,俯低身子喚道:“王爺,該起了。”
季王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微微掀了掀眼皮,眼睛露出一條縫來,瞥著房間裡的光亮:“不是還早麼?”
她見天色尤是昏暗,卷著被子,嘟囔了兩聲,又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她知道若不是真的晚了,王妃是不會叫她起床的。
“巳時初,隅中了。”徐江菡在她耳畔輕聲地說。
那可不是晚了一點,若放在天晴的日子,都日上三竿了。晃了晃腦袋,季王將猶存在腦中的困意甩走,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徐江菡揉了揉她亂蓬蓬的腦袋,再替她理好這一頭亂發,一邊理一邊道:“晨間幾個清瀧的農戶送了大米來。”理順頭發之後又替她將外衫穿上。
“農戶送大米?”季王配合著她將衣物穿好,喃喃說道:“譚管家七月初備了好些米啊,現在又缺了麼?以往不是從城南的那個糧商那兒購的,怎現在讓農戶送了?”
“不是我們吃的米,是給王爺治眼睛的米。”徐江菡解釋道。
“那藥引?”
“是啊,那清瀧的百姓為了感謝你大旱幫他們度過難關,特意送來的。”
季王眉梢挑了挑,心情驟然變得愉悅:“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先將衣衫穿好。”徐江菡伸手繞到季王身後將她腰上的束帶理好。
季王則是趁她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在她臉上襲了一記香吻。隻是徐江菡有所防備,往後退了一小步,季王的香吻輕飄飄的落在眉上,沒有得逞。
“莫要鬨,臉上塗了胭脂。”徐江菡將她腰間的白玉束帶係好,瞥了她一眼,嗔道。
“王妃膚白如雪,美若天仙,好看得很,為何要塗那胭脂俗物?”
徐江菡笑道:“用來提防登徒子的。”說罷便往後退了兩大步。
季王假裝聽不懂,搖頭晃腦背起昨日新學的詩來:“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前世將情意深埋心底,說不得,做不得,憋屈壞了。今世開誠布公,情意相通,季王恨不得將自己心底所有的愛意與柔軟都掏出來,擺給王妃看。所以在身旁無人,二人共處的時候,她總喜歡同王妃黏黏膩膩。
徐江菡嘴上嗔兩句,但隻要不過火,她都會縱了她。
二人心情愉悅地出了寢殿的門,剛走進廊道,嘴角輕柔的笑意就被下人一句急匆匆的話給壓平了。
“王爺、王妃,信王殿下來了,在前堂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