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般的笑聲從王妃嘴裡冒出,飄進了季王耳裡。
王妃笑,季王也跟著笑,還是一邊蹦躂一邊笑,絲毫不覺得難為情。當你毫無保留地信任一個人的時候,所有的真心與真情都願意在她麵前展示。
“也不知到了京城,還會不會有這般歡笑的時候?”到了床榻,季王拉過被子,將二人包圍了進去,笑意止住了,生出了一句感歎來。
去京城一事提上日程以後,小瞎子每每想起也是憂心忡忡。她自小的心願就是天下太平,不要有爭端,不要有殺戮。她希望她所珍重的每一個人都要好好地活著,活得開心,活得幸福。
可殘忍的現實伸出了魔爪,露出了獠牙,她要親眼見證陰謀與殺戮,並且成為勾心鬥角的一員,加入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鬥。
“王爺要明白一點,我們與他們不同,他們為了皇位不擇手段,濫殺無辜,我們不是,我們懲惡揚善,替天行道。我們此番去京師,便是為了懲治壞人,護佑好人。王爺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皇後娘娘不明不白地死去?祝王殿下被陛下五馬分屍?”
“不......”季王瘋狂搖頭。
被窩裡頭,徐江菡握緊了季王的手:“此番前去必定不輕鬆,但王爺不去,才是會真正地後悔一輩子。”季王的擔憂與害怕,徐江菡全都知道,但隻要曆經這一劫,她相信以後季王不論遇到什麼,麵對之時都會有自信與底氣。
深思了一會,季王抬起了雙眸,裡頭充滿了堅定:“我明白了。”
徐江菡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頸窩裡,用手遮住了她的大眼睛:“去京城還要幾日呢,現在先不想那麼多。你一宿未睡,趕緊閉上眼休息。”
溫熱的呼吸、輕柔的聲音灑在耳邊,季王往徐江菡頸窩裡鑽了鑽,乖乖地應了一聲:“嗯。”接著便闔上了雙目,與王妃同息而眠。
***
祿州。
三日轉眼就過去,夏霖熙按照約定,沒有跨進草堂一步。李譽名仍然住在她的對麵,隻不過夏霖熙注意了好幾日,那個神秘的女人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她在忙活些什麼。
到了第四日的清晨,夏霖熙按照平常的時間起身,一打開房門,眼底就現出一個“不速之客”的身影。
“七姑娘早啊。”見房門打開,李譽名慢慢悠悠地從地上起身,然後語調輕快地問好。
“李姑娘早。”夏霖熙回禮問候。她查了李譽名三日,卻一丁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查到。她查到的隻是表麵,比如年紀、祖籍,關於她過完所經曆的那些,,像是被人有意抹去了,無論六扇門的人怎麼查也查不到。
說起李譽名的年齡,倒是大大出乎了夏霖熙的意料,這人不論從外表還是氣質上都給人一種老練沉穩的感覺,可真實的情況是,人家還隻是一個小孩。與夏霖熙自己都整整差了十歲。
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喲,真是不容小覷。
“走吧,去草堂。”李譽名道。
“李姑娘解開機關了?”夏霖熙轉身將房門合上,一邊往外走,一邊道。
李譽名追上她的步伐,眯了眯眼,笑得明媚純粹:“貴人相助,解開了。”
“那李姑娘可以將案件的始末告訴我了吧?”
“等抓到劉明輝,讓他親口告訴你吧,他親口所述的要比我這兒掌握的更全麵更具體。”
到了馬廄,二人翻身上馬,交談未斷。
夏霖熙牽著馬繩與李譽名並駕齊驅:“你不是怕劉明輝使詐?就我們兩個人去?”
李譽名回:“我的人已經候在那兒了,劉明輝必定跑不了......”
頓了頓,想到了什麼,她嘴角的笑意忽然凝住了,臉色暗了興許,顯得有點憂心忡忡:“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怕有人路上使詐。七姑娘,不如我們改日再去?”
馬已經朝外奔了數丈的距離,讓夏霖熙半路折返是不可能的,她當機立斷地拒絕了:“預感不一定準,我看李姑娘是多慮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必改日了。若路上有人使詐,我會全力護住李姑娘的。”
夏霖熙說話之時,李譽名的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身上,見她說得如此認真,李譽名彆開眼笑了,嘴上笑嘻嘻地應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心裡想的卻是,如若路上真有賊人為非作歹,那一定是她全力保護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