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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呦,琳琳姑姑小心些誒,彆光顧著說話,要多注意腳下,怎麼還把自己給絆著了!”劉公公臉本就白皙,被這一嚇,霎時又白了幾分,眼睛瞪得很大,捏著個蘭花指,尖聲細氣道。
碧桃隻比李譽名慢一步,見狀,立馬飛撲上前,撈住了那些還在晃動的碟子。
兩個人同時攬住了琳琳的身子,嚇得她一愣,很快又恢複了神思,方後悔道:“軲轆轉了一天,都把我忙暈了,竟自己踩上了自己的裙擺!這叫什麼事哩!荒唐!好在沒摔,好在沒摔碎碟子!”
“姑姑快將碟子收好,喏,這裡還有一個。”李譽名替琳琳將散亂的碟子收好,一臉後怕地遞給她。
琳琳臉上帶著虛驚一場的笑,嘴裡道:“多謝姑娘了,瞧著姑娘麵生,不知道怎麼稱呼?要不是你啊,我這一懷抱的碟子定是要碎的。”
“琳琳姑姑叫我“小香”就好,我是季王殿下的隨行侍女。”李譽名手挽在腰側行了個禮,笑得甜甜的:“琳琳姑姑不要客氣,忙活的時候互相幫襯是應該的。反正待會兒我們也是閒著,不若將手上的東西做完之後,也來助琳琳姐姐一臂之力?碧桃姐姐,你說好不好?”李譽名沒忘記詢問碧桃意見。
碧桃笑了起來,讚同道:“好啊好啊,閒著不若幫幫忙,天冷就要多動動手腳。”
“二位姑娘人真是美心善哪,趕時間,我要先走了,劉公公趕緊幫著我安排一下,多謝多謝!”琳琳連聲道了幾聲謝,又匆匆離去了。
李譽名瞧著她離去的背影,暗暗勾了一下唇角,有些東西真是的來得很巧呢。
“我們先去放東西吧,放好東西再一起去幫琳琳姑姑。”碧桃道。
“好,快走快走。”幾人快步離開了廊道。
於此同時,季王一行人也抵達了慈寧宮,不過還未至宮內,便能聽到裡頭嬪妃們的歡聲笑語。
大晏太後莊氏年已八十,身子還算健朗,大病大痛不常有,就是腿腳不太好。頭發斑白,麵色紅潤,此時她看著嬉笑的嬪妃們,笑容都咧到嘴邊去了。
她這兒可是後宮之中最熱鬨的地方,每日都有嬪妃皇子上門問安,捏腳的、捶背的都是排著隊輪流來的。按著其他的法子,準會打架。
太後也喜熱鬨,每次看著自己的宮殿裡塞了滿滿一廳的人,談天說地,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慈寧宮的管事太監姓李,年事也高,曆經三朝,是宮中的老人。見季王一行人來了之後,立馬入內通報:“啟稟太後,祝王殿下與季王殿下來了。”
眾人見他靠近太後,十分默契地將嘴裡正在說的事情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到太後那兒去了。
太後太久沒見季王,乍一聽得季王名號,覺得很是陌生,記憶像是被封印住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她皺著眉,嘴裡默默念叨了一句:“季王?”
皺眉翻找記憶的太後神情像是凝住了,不知為何,殿內的嬪妃們竟也隨著她的神情而緊張了起來,連氣都不敢喘一聲。
沒人出聲提醒,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最後還是太後自己想了起來,在塵封的記憶中撥開了蒙在季王臉上的塵土。
“是阿宣呐。”
皇後出聲附和道:“是宣兒,季王就是宣兒啊,小時候喜歡玩弄地上的樹枝。”
麗妃轉了轉身子,有些陰陽怪氣地道:“季王太久沒進宮了,難怪太後想不起來。”
太後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地道:“是啊是啊,阿宣不是個孝順的孩子,離宮後竟沒有年年來看我。瞧,我都險些把她忘記了。”
皇後立馬幫著夏容宣解釋道:“季州邊遠,來京城太遠了,很是不便。況且沒有陛下召見以及特殊的事情,季王是不能擅自離開封地的。季王殿下許久未見太後,這心裡一定也很想太後。”
太後歎了一口氣,也是個心易軟的人,沒想著折騰這些個孩子,朝著李公公招手道:“罷了罷了,哀家就不與她置氣了,將他們叫進來吧。”
“是。”李公公走出了殿外,立馬傳話。
慈寧宮殿門是開著的,殿內外隔著不遠,裡頭交談的聲音和內容在外頭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季王自然是聽見了太後的抱怨,也是心情複雜,頭低低的,有些喪氣。祝王看了季王一眼,用眼神寬慰她。
“殿下、王妃,都隨我進來吧。”李公公做了個“請”的手勢。
季王咬了咬嘴唇,邁開步伐,跟著眾人踏進了慈寧宮。
在季王的記憶中,太後是個慈祥和藹的人,她不論朝政,也很少管這後宮的事,以她的地位,更不會想著去害誰傷誰,太後應當是整個後宮之中最沒有心計的人,她對每一個孩子都疼愛有加。
季王傷心地想,若是自己被這樣一個善良的老人記恨,那該是一件多麼不好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