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皇帝的壽宴了,宮中封鎖了死了人的消息。外廷毫不知情,仍是一派祥和,送禮的送禮,賀壽的賀壽。
消息在內廷蔓延,造成了內廷的惶恐與擔憂。三人成虎,逃脫的那名刺客傳著傳著就變成了相當厲害的人物,目的更是從謀害皇後便成了行刺皇帝。
說法當然不僅僅隻有這一個版本,而且越傳越離譜,最後連錦衣衛的人都出動了,誰若是還敢亂說此事,先去詔獄走一通。
這般,宮中才平靜了下來。
“熙兒,查得如何?”太和殿,皇帝一臉陰鬱地坐在龍椅上,手肘撐在扶手,整個人都散發著不悅的氣息。
夏霖熙抱拳行禮,滿臉愧色,道:“熙兒無能,父皇恕罪,還未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望父皇再給熙兒一些時間。”
皇帝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道:“事發突然,父皇又怎會怪你?隻是明日便是朕的壽宴,外邦者眾,朕要揚大晏國威,不希望出什麼岔子......”
夏霖熙感覺自己壓力重大,低低地道了一聲:“熙兒明白,定在今日給父皇一個答複。”
“你先下去吧,好好查,給父皇查清楚此事。父皇去乾清宮看看你母後,她必定受了驚嚇。”一大早便忙於國事,萬盛帝還未去乾清宮慰問皇後。現在想起,覺得有必要走一遭。
“那兒臣告退。”
“去吧。”
夏霖熙出了太和殿之後便看見了吳霜,吳霜已經查出了黑衣人和小太監的關係,朝著她迎麵走來,要與她稟報。
“邊走邊說。”夏霖熙朝著吳霜使了一個眼色,她不想停下腳步,這樣太浪費時間。
“是。”吳霜跟上夏霖熙的腳步,在她耳旁說道:“死去的黑衣人和小太監皆為斷袖,是一對。”
“一對?”夏霖熙腳步頓了頓,又繼續朝前走,微微訝異。
“黑衣人名為魏三,入宮五年,是乾清宮北道的巡邏侍衛長,劉西是他的手下,執行任務的時候暗生情愫,便宿在了一起,日夜相對。兩個月前皇後娘娘淨了劉西的身,二人便懷恨在心,尋找機會報複。您看,這便是從魏三的房間裡搜出來的。”
吳霜將一個紮滿銀針的布娃娃遞到了夏霖熙身邊。
夏霖熙拿過來一看,在看清了皇後的服飾後,怒聲斥道:“大逆不道!”
吳霜:“還找到了二人謀劃此事的計劃書,二人是懷著必死的決心,見事情暴露,便雙雙自儘。”
夏霖熙聽罷,抿了抿唇,道:“若是從事情暴露的方向思考,那逃脫的第三個人應當是阻止黑衣人的人,否則按照事情發展的方向,那個黑衣人早就成功下毒了,並且能夠順利逃脫。他突然死在裡麵,就說明有人成功阻止了他,並且黑衣人是抵不過此人的。”
“屬下也覺得這樣說的比較通,但還是不大信任那逃走的第三個人。若是油=友非敵,他為何不主動出來上報此事?搞得現在人心惶惶。”
“除非他也在密謀見不得光的事情,或者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吳霜,我們現在把重心放在尋找第三個人身上。”
“屬下明白。”
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說明魏三和劉西的動機,但夏霖熙覺得這些事情這個動機太過表麵,太過簡單了。明日便是皇帝的壽宴,現在不是掉以輕心的時候,她必須將其他的情況也考慮進去。
“吳霜,你派人去乾清宮,將目前的證據和推測稟報皇後娘娘。事情有了進展,是好事,乾清宮上下的擔憂就可以減輕一些了。”
“是,屬下這就去。”
回內務府的路上,夏霖熙遇到了季王夫婦、祝王夫婦四人,也將目前查到線索告知了她們。
在皇宮中查案,顯然夏霖熙查到東西的渠道要更多一些,得到消息的速度要更快一些。李譽名打探了一個上午,得到了一個和夏霖熙查不多的故事,速度卻比人家慢了許多。
那手絹是做什麼用的呢?
李譽名查到了,舊手絹是劉西用來紀念亡母的。入宮前,劉西家境貧寒,家徒四壁,再加上劉父是個賭徒,砸鍋賣鐵去賭,導致家庭環境越來越差,劉母是被活活餓死的。
劉母下嫁的時候,娘家用上好的蠶絲做了一塊精致的手絹,劉母喜愛至極,一直珍藏著,但在家中揭不開鍋之時,劉母為了劉西,用這塊手絹換的半勺的白米。
劉西知道劉母喜愛這手絹,定會為它傷心好幾日。可劉西就看到劉母為它哭了一日,後麵就沒看到了,因為劉母死了。
劉母就被餓死了。
第二天,
第三天,入了宮後,劉西當了侍衛,能養活自己了,也像著了魔一樣,看見宮女曬在衣架上的手絹,便想偷下幾塊,燒給地下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