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抱著懷裡還在鬨騰的元寶，轉而開口：“買好了？”“好了。”沈美華見他不想回答上個問題也沒接著追問，把手裡的東西塞到大力的包裡。嚴屹抱著懷裡的元寶朝裡走, 走到煙酒區, 買了幾瓶酒。“王叔年齡大了, 酒喝多了不好，你要不給他買點麥乳精喝。”她見他要買酒, 知道他這酒是要買給王叔的, 忍不住提建議。王叔平時一個人在家，身邊也沒人照顧, 喝醉酒危險。嚴屹見她一臉認真，開口道：“他平時沒事就愛喝上幾口，不多喝。”沈美華聽見他說不多喝，想到昨晚他喝醉的了模樣, 臉有些發燙, 胡亂的嗯了一聲, 拉著大力去看一邊的櫃台。一邊的櫃員看著他們夫妻眼也不眨的買下幾瓶好酒, 見她拉著孩子朝這走，趕緊開口道：“同誌，這尼龍襪子剛到的貨, 買上兩雙回去能穿上好幾年都不爛。”她櫃台裡剛到的襪子賣的貴買的人少, 貨一直堆在櫃台裡，主任說了幾次要把襪子趕緊賣出去。沈美華拉著大力看著櫃台裡的襪子，想到他們的襪子快要爛了, 手指著最邊上的襪子開口道：“有沒有小一號的，孩子們穿的。”櫃員見她要小的，趕緊勸道：“孩子們還在長，過幾年就穿不上了，大的還能往上拉，暖和。”沈美華有些哭笑不得，襪子和內衣一樣都需要經常的換，現在這個時候還沒有這樣的條件，但也不用穿幾年。她見櫃員一直說的大的好，直接問道：“是不是沒有小的？”櫃員沒想到她會這樣問，隨即點頭也沒瞞著。沈美華見她點頭，伸手指著櫃台裡的白色襪子：“拿四雙。”大的也有好處，能包著大力他們的腳踝。櫃員一聽，立刻眉開眼笑的從櫃子裡拿了四雙襪子包好遞給他們。嚴屹拎著酒站在一邊見她把襪子塞進大力的包裡：“買好了？”“好了。”她沒有什麼要買的東西，想要的空間裡基本都有。大力一手挎著包一手拉著舅媽跟著她往外走，幾人出了供銷社往外走。她拉著大力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看著來往的行人，有的一看就是去上班，有些羨慕，她已經很久沒有上過班。嚴屹餘光見她四處張望，一點也不看腳下的路，睨了她一眼：“看著路。”沈美華聽見他的話，依依不舍的收回視線，跟在他身後慢吞吞的走著。走了一會又發現他們走的路跟之前走的又不一樣，拉著大力走到他身側：“我們去哪？”“回招待所。”沈美華一愣，又看了眼四周的路：“這不是回招待所的路啊。”招待所在火車站不遠的地方，人來人往很熱鬨，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跟王叔家的有些像，都是住家的人，很安靜。嚴屹：“小路。”沈美華：“......”當她沒問。他們回到招待所，前台的大爺見到他們打了個哈欠：“回來了？”語氣讓人莫名的有種親切感。沈美華笑著點了點頭，跟著嚴屹進屋。嚴屹見她進屋就開始收拾行李，上前拿過她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要在這待會？”沈美華見他把東西放在床上不像是要走的樣子。“街角的澡堂中午沒什麼人，早點去不用排隊。”嚴屹從包裡掏出澡票遞到她麵前。昨晚他喝了酒，兩人身上都沾了酒氣，早上起來就見她有些不自在，時不時的聞著衣服。沈美華看了眼他手裡的澡票，直接伸手接了過來，他們自從前天來一直沒有洗澡，在火車上折騰了一下午，昨晚嚴屹又喝了酒，她總覺得身上有些癢還有股酒味。“你不去？”她抬頭問道。兩人睡一個被窩，他不洗，她洗再乾淨也沒用。嚴屹見她一副你不去可不行的樣子，淡淡的開口道“去。”“那我們快點，一會人該多了。”她說完拉著大力和元寶往外走，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她忘了拿換洗的衣服，騰出包裝上換洗的衣服帶著孩子們往外走。幾人走到洗澡堂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見嚴屹開口道：“洗好在門口等著。”沈美華看著其它姑娘從澡堂裡出來，迫不及待的想趕緊進去洗澡，敷衍的對著一邊的嚴屹點頭：“知道了。”說完呲溜衝進澡堂。嚴屹：“.........”她把手裡的澡票和錢遞給工作人員後走進女澡堂，一進去屋裡有些暗，零散的擺了幾個躺椅和一排的櫃子。屋裡人不多，脫了衣服塞進櫃子往裡走。裡麵的屋子安了一溜排的淋浴，中間是個大澡池，裡麵已經有三四個人正在裡間泡澡，她看了眼有些渾濁的水，走到一邊的淋浴下擰開水衝了起來。她洗到一半，本來在水池裡泡著的婦人走到她身邊衝澡。“大妹子，一個人來？”沈美華點了點頭。婦人露出一嘴的大白牙開口道：“你幫我搓個背，一會我幫你搓。”沈美華見她爽朗的笑，沒有拒絕，她大學時室友也愛讓她幫忙搓背，接過她衝乾淨的澡巾幫她搓了起來。婦人皮膚很白，搓了幾下沒有見到灰，看樣子經常來澡堂洗澡。婦人見她勁有些小，忍不住打趣道：“妹子使點勁，你這勁蚊子都打不死。”沈美華：“......”她肚子裡有孩子，不敢使太大的力，沒有按她說的加大力度，按照自己的力度來。澡堂裡有些悶，她頭上出了一層的汗，搓完後出去透了會氣才回來接著洗。婦人見她進來，走了上去：“大妹子，我幫你搓。”“不用，我衝衝就行。”她身上沒有什麼灰，衝衝就好。婦人見她不用搓，沒硬要給她搓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今天真是麻煩大妹子了。”“不麻煩。”沈美華見她一連說了幾個謝謝，讓她不用客氣。兩人又說了幾句，她接著衝了會澡，自己搓著身上的灰，從頭到腳洗了一遍才出去。一出門就見他們三人站在屋裡的最邊上，頂著還有些潮濕的頭發。“娘。”元寶見娘出來，跑到娘身邊，伸手拉住娘的手，爹爹帶著他們在屋裡一直等著娘。“你們什麼時候出來的？”沈美華問著一邊的嚴屹。嚴屹：“沒多久。”她看了眼他們已經半乾的頭發，沒信他的話。他們應該等了有一會了。“走吧。”沈美華拉著大力和元寶的手沒敢在耽擱，趕緊往回走。一出門，一陣冷風吹來，她頭發還是濕的，風一吹，頭有些疼，趕緊往回走。幾人回到招待所，放下臟衣服，大力和元寶脫了鞋爬上床鑽進被窩躺著取暖。“等晚上回去睡。”沈美華見他們要上床趕緊攔著。一會他們還要會回王叔那，現在睡一會起來更冷。嚴屹掃了眼她被凍的微微發抖的身子，低聲道：“讓他們睡，晚上再回去。”“王叔會不會等我們？”她們走的時候沒有跟王叔說中午不回去。“他知道。”嚴屹讓她放心，早上走之前他就跟王叔說了不回去。沈美華見嚴叔知道放心的點了點頭，知道就好，那就不會等他們了。“娘，快上來。”元寶一聽趕緊朝著娘招手，讓她上來，他想跟娘一起睡。沈美華聽見不回去，沒再攔著，拿過一邊的毛巾坐在床邊擦著頭發，聽見元寶的呼喚，脫了鞋坐進被窩，舒服的呼了口氣。元寶拉著娘的手讓她躺好，他要貼著娘睡。她見元寶那粘人的小模樣，伸手輕輕的捏了捏他的臉，逗著他玩。大力和元寶和她玩了會，沒多久就眯著眼一副眼睛要睡的模樣，她等兩人睡著，伸手拉過被子給兩人蓋好。沈美華脫掉棉襖往被窩裡鑽準備睡個午覺，洗了個澡感覺輕了幾斤，渾身輕鬆。嚴屹瞥了眼她還潮著的頭發，蹙眉道：“頭發擦乾再睡。”“差不多乾了，晾會。”她鑽進被窩，露出頭，把毛巾墊在枕頭上，頭發揚開，頭發已經半乾，晾一會就能乾嚴屹見她轉過身給大力他們蓋好被子，看了幾眼她還濕著的頭發，走到床邊手攏起她的頭發拿著毛巾擦著。沈美華覺得頭發一緊，回過頭就見嚴屹正在擦著她的頭發，被窩裡的身子一緊：“不用擦。”嚴屹沒理她，接著擦著手裡的頭發。她感受著頭皮傳來的扯拉感，微微側過頭，見他抵著頭擦著她的頭發，神色十分的認真，看著他的側臉，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這段時間他照顧她的那些場景，心裡覺得一陣一陣的發燙。她似乎對他，想到一半就被他打算。他將手裡的頭發擦乾，見她轉過頭望著他，淡淡的開口道：“睡吧。”沈美華回過神，趕緊搖了搖頭，扭過頭不去看他，側身麵朝裡不去想剛才冒出來的那個想法，本來有些有些困意消失的無影無蹤。嚴屹見她翻來翻去：“睡不著？”她點了點頭，她本來都有些困，他一個頭發擦的她睡不著了。“閉眼躺會。”嚴屹見她睡不著，沒有硬讓她睡，起身收拾屋子，晚上他們還要回王叔那。“我自己洗。”沈美華見他端著盆要洗衣服，想到她的內衣還在裡麵忘了拿出來。一想到他洗她內衣的那個場麵，呼吸一滯。“你等會。”沈美華說完見他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端著盆下去，起身掀開被子下床，跑到他麵前，手伸進棚盆裡，拿出內衣塞進口袋。嚴屹：“......”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恢複正常更新，愛你們，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