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他看著攔住他的護士,眼睛裡一點溫度都沒有,淡色的唇微動:“走開。”
聲音冰冷得像是從深穀裡傳出來的一樣。
護士看著他的眼睛,立馬縮回了手。
少年一步一步地往窗邊走去。
外麵陽光正好,陽光悄悄爬上窗台,又通過玻璃照進來,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幾束光落在地上形成了光圈,其中一束照在了少年的身上,映照得他的臉更加白了,接近透明的白。
窗邊的幾個醫生也收回了視線,見他過來,全部都推開了些。
顧黎走過去,低頭,看到了下麵的一群人。
地上鮮紅色的血液蜿蜒,一路流到了旁邊的花壇那裡。
白布往上蓋,蓋住了老人的臉,那個從他的父母相繼離開之後,就一直照顧著自己的老人,終究因為怕連累自己,選擇了以這樣的一個方式離開他。
又一個人的離開。
明明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但是顧黎卻覺得很冷,冷意從腳底蔓延,一直到他的四肢,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終究是沒忍住,身體一個踉蹌,手撐在了窗台上。
醫生護士們看著少年單薄的背影,看著那原本筆直的脊背彎曲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麼,眼睛也跟著一澀,明明他們見慣了生老病死的。
......
顧黎一個人處理完了老人的喪事。
他一直以來打工的存款,加上獎學金,沒有葬禮,隻有火化和墓碑。
墓碑還很新,照片上的老人眉目慈祥。
顧黎坐在墓碑旁,臉貼在冰涼的墓碑上,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回憶老人曾經給予他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