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個月後,李氏被鳴霄蠶食殆儘,李父被迫過上退休生活。
有以前的家底還有鳴霄和李茗芯的養老費,李父的生活質量其實沒有下降,隻不過對於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來講,失去事業無異於誅心,十幾年後因為自己想不開鬱鬱而終。
而失去了繼承權的李茗恒,因為心高氣傲,不願在討厭的妹妹手裡討生活,在創業失敗好幾次之後,終於看清自己,找了份合適的工作,靠著家產不溫不淡地過完一生。
值得一說的是嚴一竣,遭受過多次打擊的天之驕子,終於學會低下高傲的頭顱。
他和嚴母看好的趙絲薇結婚後,因為專注於事業對家裡不管不問,女方的愛意漸漸磨淡最終提出離婚,嚴一竣同意了之後,再沒結過婚。
所有人都不明白,這位能力卓絕的年輕總裁到底怎麼了。
隻有嚴一竣自己清楚,那些夜深人靜時,忽然夢到的妻兒雙全的場景,轉瞬又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
每每驚醒後,看著旁邊冰涼的床鋪,他都隻能慘淡一笑,再難入眠。
鳴霄和李茗芯姐妹兩個都沒結婚,兩人玩玩樂樂活到70多歲,先走的是李茗芯。
呼吸終斷的一瞬間,鳴霄看見一道靈魂從她的身體飄出,瞬間消散。就如櫃櫃所說,那是她重生需要付出的代價。
鳴霄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想到她走時的笑容,想來是值得的。
人的一生如果不能為自己活著,就算百世又有什麼意思?
若是能為自己而活,就算一世又有何遺憾。
☆
雲頂山上一個小木屋。
屋內布置簡陋,掉漆的紅木櫃上擺著一堆DVD碟片,老舊的電視機裡正放著“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的傷”的狗血電視劇主題曲。
一個少女趴在床上,看不清正臉,隻能從她身上洗得發白的衣服看出境況不好。
【叮,現在進行結算,宿主完成人生贏家主線任務,獎勵點x500;
虐渣,獎勵點x200;
改變世界主線,獎勵點x100。】
腦內忽然響起的聲音把少女驚醒,她慢吞吞地坐起來,烏黑的長發隨著動作鋪了滿背。
一把撈過床前打開的薯片,少女神情淡漠的一連塞
了好幾片,過了好一會兒,腦海中的聲音才又響起。
“宿主,你不會又把我忘了吧?”聲音裡滿滿都是委屈。
少女慢條斯理的喝口水,才開口道:“櫃櫃?”
呼,聽到熟悉的語氣,係統呼出一口氣,開始有閒心的打量四周,上次綁定的匆忙還沒感覺,現在仔細一瞧。
也太可憐了吧。
它的宿主可是個曾經資產千億的女人,這都是什麼啊,簡直讓統心酸。
看著仔細倒乾淨最後一撮薯片渣的宿主,櫃櫃差點猛統落淚,它吸吸鼻子說:“宿主你怎麼住在這啊。”明明以她展現出的能力,換個條件好的地方,根本不在話下。
鳴霄拿出已經播完的碟片,找到下一集放進去,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才回道:“出不去,我的活動範圍就是這座山。”
櫃櫃還有很多疑問,還沒等問就聽鳴霄說:“我感覺要突破瓶頸了,現在要修煉,待會兒再聊。”
見宿主有正事,櫃櫃乖巧縮在空間裡,眼睜睜看到它那要突破的宿主,頭一歪一秒睡了過去。
櫃櫃:“...”
大概是跟宿主皮慣了,猛然一安靜下來櫃櫃還不太習慣,乾脆啟動休眠模式,可剛開啟沒一會兒,忽然一段奇怪的能量鑽了進來。
係統用精純能量維持運作,這段能量卻十分駁雜,裡麵摻雜了諸如憤怒、怨懟、憎恨等大量的負麵情緒,櫃櫃用了好長時間才把裡麵的能量剝離補充給自己。
結束的時候鳴霄已經醒了,正拿著本冊子邊翻邊嘀咕:“果然還是得入世才能融彙貫通。”
櫃櫃好奇地湊過去看,薄薄一層白紙小冊子,標題四個宋體大字:《渣男語錄》。
它艱難地沉默了一會兒,沒忍住問道:“你就修煉這個?”
“你醒了。”鳴霄合上冊子,“那股能量你能吸收嗎,試試看現在數據庫能不能打開?”
櫃櫃聞言趕緊嘗試,驚喜地發現數據庫忽然可以用了,它剛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鳴霄,就聽它那修煉渣男語錄的宿主說:“行也彆高興太早,就是讓你樂嗬樂嗬,估計到下個世界還得被封。”
“...哦。”櫃櫃冷漠應聲,又好奇問道:“宿主你到底是什麼...物種?”
得是啥樣的奇葩,
修煉這麼個玩意也能出成果?
鳴霄像沒骨頭一樣靠在床頭,打著嗬欠說:“天機不可泄露。”
櫃櫃發現回到真身、擁有記憶的宿主似乎特彆懶,上一個世界那麼一個“動如瘋兔”的人,現在懶的跟條喘氣都嫌累的死狗似的,它簡直要好奇死宿主的來曆了。
一人一統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忽然鳴霄動作一頓,她看了眼黯沉下來的天色,慢悠悠說:“沒時間了,上次沒經驗,但這次有幾句話你要記住。”
“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很有可能以後每次穿越,你的數據庫都會被鎖,同樣我也會失去本身記憶,把自己當做原主,不必試圖喚醒我。其他的事我不能說,現在快點啟動,我們趕緊到下個世界。”
櫃櫃幾乎在鳴霄最後一個字說完,就開啟了傳送,果然如宿主所說,數據庫開始被封鎖,不過好像因為它的能量壯大,所以封鎖的速度不快。
來不及多想,櫃櫃速度爆發,在全被封鎖之前用八百的獎勵點換取了世界線和原主一世全部記憶,趕在最後一秒一股腦塞給鳴霄。
塞完後,櫃櫃捂著自己不存在的小心口,忐忑地直咬手指。
沒,沒關係吧,宿主靈魂強大,一次性塞過去,應該沒問題的...叭?
嚶...o(╥﹏╥)o
☆☆☆
庸朝石台關
穿著官服的男人手裡拿著藤鞭,看著身後仿若要昏倒的一眾女眷,皺眉揮揮手:“好了,原地休息一炷香的時間。”
女眷們喘口氣,一位15、6的少女歎口氣席地而坐,若是當年母親沒有待價而沽,早早給她定下親事,她又怎需承受流放之苦。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心裡也帶上了埋怨,身邊的婦人摸摸女兒的頭,憐愛問道:“在想什麼?”
“啊。”少女有些驚慌,眨眨眼看向旁邊,順口說道:“沒什麼,就是三妹妹路上已經昏過去好幾次了,女兒怕她熬不到蒼靖城。”
婦人神色淡了下來,臉上浮上一層冷漠:“她若熬不過去,便是她的命,於你我無關,我兒也無需自責。”
少女胡亂應了一聲,轉過頭看著旁邊虛弱稚嫩卻仍掩不住的瑰姿,心裡暗暗發苦。
漠北人粗鄙,三妹妹這般容貌,必是能勾得不少人相幫。如
今這般境地,嫡庶之分根本無用,三妹若活著,自己想找靠山怕隻能挑她剩下的。
想到這少女悄悄取下頭上的木簪,咬咬唇站起來,朝身邊昏迷的少女走過去。
“那個,乾嘛呢,快坐下!”
她剛站起來,就被解手回來的官差撞見,立馬嗬斥道,旁邊的胖官差一雙綠豆眼在少女身上一掃,攔住同事,笑眯眯走上前:“姑娘怎麼了,跟夫君我聊聊。”
少女大驚失色,一旁的婦人猛地衝上去撞倒官差,那官差一怒,一鞭子抽過去,厲聲道:“裝什麼貞潔烈婦,我實話告訴你們,這次把你們送到邊關就是去做軍妓的,左右都要當婊.子,不如讓大爺先樂嗬樂嗬。”
婦人猛然一驚,不敢置信的搖頭,周圍幾名官差憋了一路這時也不想再忍,一個個獰笑著圍上前抓起身旁的女子欲行不軌。
葉家女從小習女德,選的媳婦也是最重婦貞婦德,見即將受辱,一個個拔出以防萬一在路上磨的尖細的木簪,紛紛刺向身上致命處。
少女的母親看到女兒倉惶的樣子,拿著簪子悲淒上前:“芷兒莫怕,娘先送你再走。”說著抬起手臂就要刺去。
噗嗤
婦人雙目圓睜維持著抬手的動作向後倒去,少女攥著粘血的簪子,淚水糊了滿麵,“不,娘你彆怪我,我不要死。”
官差也被這一地死屍嚇得愣在原地,他們是奉命行事,如今人全沒了軍營那邊可怎麼交代?
正惱火著,遠處一陣塵土揚起,一隊兵馬跑上前,看著地上的屍體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官差看著厲害,其實一對上真正的官兵就蔫了,一個個被對方身上的鋒銳之氣壓的不敢抬頭。
一旁的少女看著領頭人威嚴的麵容,眼睛一轉款步上前,聲音如泣如訴,那官兵聽完事情原委,在少女臟汙卻不掩細膩的肌膚上一掃,一鞭子抽到旁邊官差身上:“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軍營的人也敢動。”
“來人,把他們給我綁起來,送到軍營一塊兒處置了。”
他說完一把把少女拉上馬道:“你以後就跟爺了。”
少女羞澀垂頭,餘光掃到仍然昏迷著的三妹妹,身形微頓終是點頭應下。
一群人馬很快離開,這時一個
躲在遠處巨石後的二流子才跑出來,他走上前挨個摸遍,發現一點值錢東西都沒有,晦氣的踹了下腳邊的人。
這一踹卻發現對方竟然還活著,他看著女孩冶麗的麵容猥瑣一笑,抱起人放到自己的毛驢身上,向城內走去。
當晚,男人從蒼靖城最大的青.樓燕春閣走出來,手裡掂著一袋錢,笑的讓人作嘔。
與此同時,燕春閣一間客房內,被少女喚作三妹妹的女孩眼睛緩緩睜開。
此時如果有人在這,一定會驚訝。
那是怎樣一雙空洞無望的眼,像是沒有了一切活著的信念,行屍走肉一般。
片刻後,那雙眼中神采漸漸浮上,逐漸變得明澈靈動,若不看臉,簡直與剛才判若兩人。
少女艱難的坐直身體,啞聲喚道:“櫃櫃?”
一直默默注意著鳴霄的櫃櫃聞言一喜。
天呐,宿主竟然記得我?
它連忙應聲:“宿主你醒啦,還記得我嗎?”
“記得。”鳴霄大喘兩口氣,虛弱道:“咱倆不是在我昏過去的時候剛綁定嗎?”
櫃櫃聞言大失所望,原來還是沒有記憶啊。
想想到宿主現在的處境,它打起精神問道:“宿主,你需要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