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新爸爸碰巧在春節期間過世,所以除了馬年,蘇新並沒有把他爸爸去世的消息告訴彆人。 馬年兩口子在蘇新爸爸出殯的那天早上趕過來了,他們風塵仆仆地出現在葬禮上,看到了落寞的蘇新,以及孤獨地跪在地上的肖純。 蘇新是獨子,他爸爸過世後,他和肖純挑起了重擔。守夜的時候,蘇英有來陪他幾個小時,這已經是很不錯的堂兄弟情誼了。今天葬禮上,肖純作為長媳婦,也是唯一的媳婦,她背負的責任實在大。每當有客到的時候,長輩們就一直讓她哭。先不說她哭不哭得出來,就說這麼哭個不停,她也累了,總感覺連假哭都沒力氣。 可是為了當好這個兒媳,為了不讓蘇新丟臉,也為了讓公公走得安心,她隻好叫自己要撐住。 蘇渡看媽媽跪著,他懂事地跟著跪,可他畢竟是個不到6歲的孩子,跪了沒多久就堅持不了了。他直揉膝蓋,肖純不忍,一直讓他彆跪了。 馬年兩口子對著蘇新爸爸的遺像鞠躬了三次,然後他們分彆走到蘇新兩口子麵前。 葛戀陪肖純跪著,肖純心裡踏實了不少。她雖然嫁給蘇新多年,可是很少回來應州,對這裡的人和物都很生疏。原本她爸媽跟著過來要幫忙,卻被告知這裡的風俗是喪事上親家不能見親家。她爸爸隻好住到了附近的賓館,隻她媽媽過來鞠了躬就離開了。 “跪一會兒就起來吧,省得被人說。”肖純對葛戀說,這點規矩她還是懂的。 葛戀看了看站在肖純旁邊的蘇渡,親熱地對他說:“待會兒要不要跟乾媽到那邊坐?”她指了指外麵的長椅。 蘇渡搖頭,說:“我要陪在媽媽身邊。” 葛戀不禁誇讚道:“真是好孩子。” 馬年找蘇新說話,他看蘇新眼睛哭腫了,知道他失去至親肯定很難過,在這種場合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要堅強,兄弟。” 蘇新擦了擦淚,默默地點點頭。 馬年看著肖純那邊,說:“人總說獨生子女壓力大,我現在總算相信了。你看發生了這事,你們兩口子的擔子多重。” 蘇新這才發現肖純一個人撐起了兒媳婦的責任,蘇渡也獨自承擔著孫子的責任。但凡蘇新能多個兄弟姐妹,他們一家三口都不用這麼艱難。 “肖純母子不容易。”蘇新由衷地說道。 馬年說:“乾脆你們再要個孩子吧,像我們家這樣多好。兄弟姐妹多了,乾啥事都沒那麼大的擔子。” 蘇新居然沒否定他。 葛戀跟馬年想到一塊了,她勸肖純,“乾脆再要個孩子吧,省得你老的時候渡渡一個人壓力大。”她心疼地捏了捏蘇渡的下巴。 肖純並不反對她的說法,因為公公的離世,讓她明白了很多人生的道理。 一個人什麼最重要?是活著。隻有活著才能擁有親情友情愛情,隻有活著才能愛彆人,也才能被彆人愛。 在生命麵前,很多事情都顯得特彆渺小,不足掛齒。這幾天,她發現以往那些令她生氣和鬱悶的事情,都變得微不足道。 她隻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活著,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都好好活著就好。
第176章 活著(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