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純是一個感性的人,所以當彆人跟她講一些太過於理性的話,她就會擱在心裡很難消化。
自從那天跟黃琳談完話,她常常一個人坐在窗台上發呆。她一遍又一遍地把黃琳說的話拿出來琢磨,覺得有道理又沒有道理。
過去的日子裡,她不是沒有嘗試過做一個理性的人,可是她再怎麼努力都做不到。反正隻要麵對兒子,麵對蘇新,她就隻剩下耐心和愛心。說起來多沒出息,她竟然能夠原諒蘇新的所作所為。曾經她信誓旦旦地說過,隻要蘇新敢跟彆的女人有越軌行為,她一定轉身就離開,絕不可能原諒他。可是現在怎麼了?她所有的高傲和自尊呢?
肖純從未像這些天這樣,一個人把這些問題放在心裡反複思量。她沒有找任何人說,沒有找任何人問。因為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個問題她需要自己找答案。
彆人說好的,對她來說就一定是好的嗎?彆人說壞的,對她來說就一定是壞的嗎?她從來就不是一個隨波逐流的人。如今吃了這麼多苦頭,她依然不想被彆人左右想法。隻是,現實也是殘酷的,她的確需要好好想想。
這一天午休,肖純一個人在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她坐在窗邊,一直看著外麵的一切。
服務員將她點的黃燜雞米飯送上來,砂鍋裡熱騰騰的黃燜雞肉還在翻滾著,發出吱吱的響聲。服務員一邊提醒她小心點,一邊替她從盤子裡端出來一碗白米飯。當服務員準備把砂鍋端到桌子上的時候,不小心被燙到了手,砂鍋順勢被打翻在桌子上。
滾燙的黃燜雞肉和土豆塊隨著濃汁流出來,肖純雙手正架在桌子上,不小心被這些燙物灼傷了手臂,疼得喊了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嚇得連連道歉。
肖純看他是個小男生,瘦瘦小小的樣子,便不忍心指責他。
不過餐廳女領班卻很負責任,一看情況不妙,趕緊跑過來,從口袋裡掏出濕巾替肖純擦起手臂。
“笨手笨腳!是死的嗎?怎麼乾活的?!”女領班凶神惡煞地衝這服務員罵道。
服務員戰戰兢兢地縮在一旁。
“還不給客人道歉!”女領班又指責這服務員。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又是連連道歉。
肖純雖然手臂疼得緊,但看這服務員可憐,她不忍追究,說:“沒事,不嚴重。”
女領班趕快帶著肖純去洗手間,想替她衝洗被燙傷的地方。往洗手間方向走過去的時候,碰巧經理來了。“經理,小傅把客人燙傷了。”女領班怒衝衝地向經理投訴剛才那服務員。
肖純怕經理要罵那服務員,忙說:“不要緊,沒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
旁邊用餐的人剛才目睹了全過程,知道是那服務員粗心惹的禍。有個“熱心”的人說:“你們這服務員怎麼這樣,要是把人燙壞了可咋整。”
幾個在用餐的人也附和著,“就是,做服務行業的本該訓練有素,你們這請的什麼人。”
那服務員年紀輕,禁不起被這麼多人羞辱,眼淚吧嗒吧嗒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