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已經不是君王了。
有人往他身上砸石頭,砸得他渾身鮮血淋漓。有人將燒開的熱水澆到他身上,燙得他皮肉翻卷。
沒有人知道這個乞丐的下場。
李春花講完這個故事,叮囑兩人,“斑鳩喜鵲這些鳥是最愛吃花生的,丟下去就趕緊埋起來,不能讓它們看到了。”
所以三人鬼鬼祟祟地趕緊種花生,傅挽丟花生丟得很快,祁衡這個“遊吟詩人”做起事來也十分乾脆利落,所以兩人還要稍微留點神等李春花。
於是兩個人又開始嘮叨起來了。
傅挽眨了眨眼,順手往嘴裡塞了顆花生,“害,其實我就是覺得那些人很壞。”
祁衡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傅挽向來是個很喜歡代入彆人視角的人,所以聽完一個故事,總是表現得要比一般人投入一點,“一個個的,全都忘恩負義。”
不過也有可能,在那些人眼裡,那個乞丐擁有糧食,所以就成了被利用的對象。
反擊利用對象的事兒,能叫忘恩負義嗎?
那叫理所當然!
祁衡兩鋤頭將幾個坑都挖好了,扯了片野芋頭葉子墊在田埂上。傅挽也跟著走過去,扯了片野芋頭葉子放頭上蓋著,誠懇道:“你真的是鬼王啊?”
對方懶得理會傅挽。
傅挽再接再厲,“這件事不應該要隱瞞起來嗎?”
祁衡伸手按住傅挽頭頂上要掉下來的野芋頭葉子,終於忍無可忍地敲了傅挽的腦殼一下,“小村花,你再隨隨便便嘮叨這件事,彆怪我當場擰了你的脖子……”他湊近傅挽,故意森森一笑,“保守秘密。”
看到少女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脖子,祁衡無聲地笑了起來。
傅挽倒是很想去走奇聞怪事各異的仙俠本子,但是奈何她的身份是葉家村的小村花,隻能在田溝裡摸摸小魚小蝦這亞子。
田埂後方有一條水溝,被葉鐵柱特意拓寬過,所以水溝稍寬,底下鋪著柔軟的米黃色細沙,從中生出幾杆修長翠綠的水筍來。
水筍的頸部膨化,也就是又鮮又嫩的皎白,傅挽很喜歡吃。
不過現在皎白還沒長好,不能拔。傅挽的目標不是皎白,而是沙子裡躲著的小螃蟹,還有在水底裝死的小魚苗們。
傅挽搬開一塊石頭,裡麵便躥出一隻小螃蟹,她另一手便捏住小螃蟹的鉗子或是背部,不多時便用野芋頭葉子裝了不少小螃蟹和小魚。
她盛了點水,將葉子卷了卷,轉身打算把這個留著,帶回去給小花加餐。
——小花是那隻三花小貓的名字,傅挽起的。
她這樣一轉身,不料身後卻站著一個人,傅挽重心不穩,下意識向後麵的水溝裡栽去!
祁衡伸手扶住傅挽的腰,另一隻手扶了扶她手裡要歪的芋頭葉子,兩人一時之間近得幾乎緊貼著對方。祁衡拉開兩人的距離,轉身走開,“冒冒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