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傅挽看到了一張很熟悉的臉。
這是少年的明秋,才十幾歲,氣質清潤而鋒芒畢露,有股子年少人的朝氣,卻也很是清朗乾淨。唯一的不足,可能是就會感情外露。
成為仙君之後的明秋,看起來沉穩溫和,實則心機深沉。
人的變化還真是奇怪。
明秋皺眉看了她一會,有點勉強道:“買了吧。”
傅挽心想,你這麼嫌棄是幾個意思,你要是實在嫌棄就不要買啊……呸,實在嫌棄就買了捯飭一下,說不定到時候能驚豔全場啊!
跟在明秋身後的侍從連忙道:“多少錢?”
傅挽懵了,她斟酌了一下,“白送。”
明秋:“?”
侍從:“?”
傅挽拍了拍祁衡的肩膀,真誠地推銷道:“不僅白送,還買一送一。”
侍從看了眼祁衡的眼睛,有看了看他已經畸形的腿,搖搖頭,“哪能白養一個廢人呢?”
“你才……”是廢人!但是傅挽阻止了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露出一個職業假笑,“我不要錢,你們養活我們兩個人,便可以買走我。”
侍從一臉挑剔地看著祁衡,伸手戳了戳祁衡的肩膀,被祁衡一把推開,一個踉蹌險些趴地上。
“這力氣,這身板,便是養活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侍從十分不滿地道。
傅挽心頭微微有一點酸澀,一條命換不來一條命,這就是亂世。但是既然活著,那就要很努力地活下去,“你們買我做什麼?我一個人可以做兩個人的活。”
侍從一時間沒說話,明秋看向她,語調隨意,“我要買你去跳舞。”
傅挽一時間有點懵逼。
“如果,你能將《折枝》跳得比璠王的舞姬還要好,彆說一個人,便是十個,我也能替你養活。”明秋打量了一會祁衡,目光變得有點新奇,他指著祁衡道:“這是你的什麼人?”
祁衡雖然看不到,但是對彆人的目光很敏感。
他察覺到明秋的目光落在傅挽身上,便下意識擋在了傅挽身前,整個人警惕起來。傅挽知道這是獨狼都是如此,隻是稍微有點心疼,又有點感動。
“她是我朋友。”祁衡悶悶道,語氣有點警告。
少年人炸毛起來,渾身緊繃,緊緊地擋在傅挽麵前,呈一個保護的姿勢,冷厲倔強得有點傻乎乎的。
仿佛在說,這是我的朋友,你敢傷害她試試。
明秋隻是挑了挑眉,“帶走吧。”
傅挽鬆了口氣,兩人跟在明秋的馬車後麵,跟著明秋回了明家。明家是京都裡的第一豪門世家,非常有錢,自然並不缺一口吃的。
當然,這樣的年景,就算是豪門世家也不敢浪費。
侍從給傅挽安排了一個離明秋不遠的住處,還給她送了幾套衣服以及要用的器具。傅挽看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衣服,非常感動,她現在整個人臭得仿佛一罐發酵了九九八十一天的鯡魚罐頭。
但是當下大旱,即便是明家的下人,也用不起多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