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晏曾經問過,投資公司是賀瑾的心血,為何能如此輕易就交給旁人去經營。
賀瑾從來不會隱瞞杜晏,他直接回答“那家投資公司,從來不是我想要的東西。你知道我當初為何選擇這個行業嗎?因為這是能在最短時間內積累起足夠資本的行業。”
隻有掌握了財富權勢,才能讓杜晏留在他能夠掌控的範圍之內。
賀瑾對杜晏的底線,永遠拿捏得恰到好處。
他知道對方能接受哪種程度的親昵,雖說沒有回應,卻也不會有太過激烈的反應。
他也知道以杜晏的性格,能夠接受那種程度的控製。他從來不會試圖越線,因為他不想把杜晏逼得設法離開自己。
他更不想的是自己全盤失控,做出折斷杜晏翅膀將他囚禁在一個隻有自己知道地方。
那樣一切都將崩壞,他們這種表麵上的平和也將蕩然無存。
所以,賀瑾從來不會阻止杜晏離開北城,到其他地方小住一陣。
隻要他能全盤掌握杜晏的行蹤,在閒下來的時候,他就會過去陪杜晏住上一陣,然後在一起返回北城。
隻有一次,賀瑾差點失控,打破兩人這種微妙的平衡。
那次杜晏在北城待得無趣,便找了南方的一座小城去度假。賀瑾在杜晏前往機場的時候,就得知對方的行蹤。
隻是在晚上忙完工作之後,他卻同杜晏失去了聯係。
杜晏的目的地,是一座邊陲小城。向南步行十公裡就是國界線。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第三次聽到這句電話提示音的時候,賀瑾開始失去理智,他內心深處有什麼濃黑的扭曲的東西洶湧而出。
再後來的事情,在他的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了。
他隻記得小林走上來,攔住了他。再之後,小林把他送到了那座邊陲小城,找到了杜晏訂下的酒店。
賀瑾恢複理智的時候,他感受到掌心接觸的地方,是柔韌光滑的觸感。
“賀瑾。”熟悉的聲音依舊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賀瑾的眼神,漸漸恢複焦距,眼前的一切也清晰的呈現出來。
杜晏躺在他的身下,雙手被禁一錮在頭頂。向來扣得整齊的襯衣扣子,被解開了一半,頭發也是淩亂不堪。整個人躺在潔白的床單上,顯出平日絕對不會出現的幾分脆弱來。
他的頸部有著紅色印記,白皙的臉頰上透出淡淡的緋色,隻是這抹紅色應當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出於憤怒。
賀瑾猛地鬆開手,有些驚慌。
杜晏的眼睛本來是半闔著,感覺到他動作停下,這才微微抬起,落在了賀瑾臉上。
“舅舅……”
“清醒了?”
兩人都沒有動,距離很近,鼻尖相觸,幾乎要吻在一起。
杜晏本就是少有情緒的人,並沒有因為這種情況覺得不自在。賀瑾則是因為後怕恐懼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暫時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你剛才的狀態不對勁,我覺得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杜晏並非是在嘲諷賀瑾,而是認真的建議。
“你就是我的醫生,是我的底線……“賀瑾隻是貼近對方的耳朵,低聲說了一句。
杜晏的回答,是抓住賀瑾的手腕,把他的手從衣服中拿了出來。
那天的事情,隻是個意外,也是唯一一次,賀瑾碰觸到杜晏的肌膚。
接下來的事情,賀瑾在午夜夢回之時,或許有過曖昧交纏的夢境。但他不敢付諸行動,不是因為膽小,而是理智告訴他,一時激情之後的結果,是他無法承受的。
一天的工作結束,賀瑾回家的時候,在樓下站了一會。
夜色已深,燈光亮起。
如同多年之前那樣,他看著玻璃上印出那人的身影,在心中細細描摹。
賀瑾仰著頭,盯著熟悉的身影,輕輕地笑了。
你穿著我挑的衣服,住著我親手布置的房子,每日裡起來的第一餐是我親手製作,無論你去哪,都隻會告知我行蹤。
你永遠都是這樣高傲冷漠的樣子,仿佛沒有人能入你心中。沒關係,我知道你眼中,能看到我就夠了。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會甘心放你去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我不會把你關在一個絕望的牢籠中,那樣不僅毀了你也同樣毀了我自己。
我會接手謝家,因為隻有謝家的權勢,才能讓這個國度,成為困住你的牢籠。順著你的意思,奪取你的權勢,隻是為了留下你,把你囚禁在我能控製的國度之中。
以一片湖水為媒介,捕捉遠在天邊的那片白月光;以一片土地為牢籠,養育著雪嶺之上那脆弱又美麗的花。
這是獨屬於賀瑾的,放縱又克製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