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型的鬼王有理智有記憶,且能號令萬鬼,到時候肖琅隻需要在揮手之間,就能把困住他的另一個順平城毀去,噩夢便能就此結束。
火車終於行至了最長的一條隧道之中,肖琅的朋友已經習慣了這連綿不斷的隧道,對於這段異常漫長的隧道,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一直看著窗外的杜晏卻發現了,現在火車在隧道中的時間遠遠超過正常的二十分鐘。
他看了一眼依舊在聊天的大學生們,似乎沒有一個人發現這點異樣。
肖琅卻注意到杜晏的視線,他站起身來,拿了瓶飲料遞給杜晏。
他開口問:“我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裡挺無聊的,要不要過去和他們一起玩遊戲?”
杜晏搖了搖頭:“沒事,我喜歡自己一個人呆著。”
肖琅碰了個壁,卻也沒有打算就此退縮。
他也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沒話找話:“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隧道好像長的有些過分?”
杜晏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造成恐慌:“是有點長。不過你不是說你們這裡山脈連綿,隧道長一些也是正常的情況。”
肖琅在杜晏對麵坐下來,他露出個笑容來,問:“杜晏你怕不怕鬼?”
杜晏微微一愣,回道:“不怕。你問這個乾什麼?”
肖琅說:“就是想起一些關於這個隧道的故事來,據說當時這套這條隧道施工的時候發生不少意外,最後還是請了個高人來施法,才能順利將隧道打通。”
一旁的田洛聽到他倆的對話,也興致勃勃的說:“對的對的,當時我的一個叔叔正巧在這個施工隊裡,他說的可恐怖了。”
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所有人的興致都被調動起來,就算是膽小的周恬,也是一邊抱緊魏子哲的胳膊,一邊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來。
在眾人慫恿下,田洛開始講述從叔叔那聽來的各種靈異傳聞。
什麼施工的時候突然發現隧道上方有影子在那裡晃動,什麼明明是一個人那裡打洞放雷一管,卻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之類的。
杜晏不太感興趣,就站了起來,麵對窗戶站著順便活動一下。
肖琅看著他有些瘦削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也跟著站了起來。
肖琅才走到杜晏身後,火車突然劇烈抖動一下。杜晏一時不查,向後退了一步,正巧撞在肖琅的胸前。
肖琅下意識伸手去扶,手卻恰巧落在杜晏的腰上。入手他隻覺得腰肢勁瘦有力,看來杜晏不像表麵上那樣瘦弱。
杜晏站穩之後,回頭對肖琅說了句:“多謝。”
火車就這麼突然停了下來。
“各位尊敬的乘客,現在是臨時停車……”
車上的廣播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讓有些惶恐不安的乘客安心下來。
臨時停車嗎,杜晏轉頭,視線落在車窗上。
剛才還空無一物的窗戶外,貼著一張張腐爛的人臉,慘白的手掌,變形的臉,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每一寸窗戶。
即便是麵容殘缺,表情扭曲,杜晏也能從那些眼睛中看到貪婪又渴望的情緒。
杜晏順著他們的視線,看了過去,恰巧落在肖琅的身上。
那些垂涎的,貪婪的視線,悉數集中在肖琅身上。
肖琅本來就看著杜晏,這下同杜晏的視線撞了個正著。他隻覺得,杜晏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肖琅走過去,有些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麼。”
他從杜晏站著的位置看過去,外麵隻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我就是覺得,黑暗挺有意思的。”杜晏意味不明地說了句。
“有意思?”
杜晏點了點頭:“當你視力受阻,眼睛失去作用的時候,想象便能揚帆起航。你可以想象在這黑暗中,存在著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還有著,生活在其中的截然不同的居民。”
杜晏曲起手指,在玻璃上輕輕一敲,那些貼在玻璃窗上的臉,卻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擊中,瞬間化為灰燼。
“真是,有些辣眼睛。”
肖琅一臉茫然,最終隻能無奈地說了一句:“我這個工科生果然和你們藝術生之間,存在著天然的鴻溝。”
杜晏看著他,笑了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