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瑾收回手的時候,看見自己手背和手臂上有幾道紅色的抓痕。
他隻是隨便看了一眼,這抓痕並不奇怪。畢竟眼前的貓有些高傲,不喜歡彆人碰它。
偏偏賀瑾又莫名喜歡白貓,總想抱抱它或是摸摸它,於是抓痕在賀瑾的手上從不少見。
昨晚大概是喝醉之後,自己又惹了貓咪吧。
賀瑾是這麼想的,他起身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初生的那輪紅色太陽。他覺得混亂一片的大腦漸漸清醒過來,情感卻依舊沉浸在昨夜的混亂的夢境之中。
那個夢境實在是太美好,美好到賀瑾不是喝醉的時候,都不敢做這樣子的夢。
醉酒之後的夢境很是混亂,賀瑾能記得的隻有支離破碎的片段。他夢到了舅舅,一入以往那樣,冷淡又高高在上。
隻是他的舅舅有些奇怪,和以往偶爾出現在夢境中不一樣,那人黑色的頭發中支棱著一對白色的貓耳,身後甩著長長的貓尾。
想到這裡,賀瑾捂著臉低聲笑了笑,隨後說道:“賀瑾,你是個變態嗎?”
杜晏坐在他身後,耳朵轉了轉,心中接了一句沒錯。他到現在還在對昨天長著貓耳和尾巴的形象耿耿於懷,並且將一切歸咎於夢境之主的潛意識。
賀瑾隻覺得酒醉後的幻想令人有些啼笑皆非,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白貓。
看來是這些日子天天與這隻貓相處,而它帶給自己的感覺和舅舅太過相似,才在夢中下意識的把他們合二為一。
隻是當清晨的陽光驅走一室的迷茫,賀瑾始終還是要回到現實。夢境帶來的溫暖已然退儘,賀瑾的心又落入冰冷的無儘深淵。
他站起身來,卻發現床上散落著一套衣物,這衣服並非是昨天他穿的那套。
賀瑾彎腰拿起衣服,隻想著這或許是喝醉的時候從衣櫃裡拿出來的。
沒想到昨天自己醉的這麼厲害,夢境和現實似乎完全攪和在一起無法分清。既然衣服已經拿出來,賀瑾乾脆就直接拿起穿上。
杜晏蹲坐在床上,尾巴有些不安地甩動一下。他沉默地看著賀瑾的一舉一動,在想要不要提醒賀瑾一句。
那條褲子有點問題,昨晚杜晏能把褲子穿上,出了休息室之後用美工刀在褲子後麵劃了道口子。
正在杜晏猶豫應該如何提醒賀瑾的時候,對方已經穿好衣服轉身準備進浴室。
“……”
杜晏隻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忍直視,褲子上那道口子實在是太有存在感。
賀瑾要是穿著這條褲子出門,不動還好,但凡動作大一點,大概全公司的人都能知道他的內褲是什麼顏色。
不管怎麼樣,賀瑾也是公司的老板,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有損形象。
於是,杜晏難得屈尊降貴,輕輕“喵”了一聲。
賀瑾一聽,就回過頭來安撫道:“是不是肚子餓了,彆急,我洗漱過後就去給你做早餐。”
說完,他又向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語言無法交流,杜晏隻能選擇用行動阻止賀瑾。
他直接從床上起跳,隨後勾在了賀瑾的褲子上,把那到口子撐得大開。
賀瑾一回頭,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他換了條褲子,坐在光線最好的窗邊仔細研究。
賀瑾當然不會認為褲子是被貓咪的爪子劃破,這褲子價格不菲,質量上佳,那整齊的切口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貓咪爪子能夠造成的後果。
這個時候他才覺出些不對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背和手臂上的抓痕。從爪痕之間的間隙看起來,似乎並不是貓能留下的。
想到這裡,賀瑾直接起身把貓抱了過來。
杜晏本是坐在床上看賀瑾研究褲子,突然被抱起來的時候下意識就想掙脫。
然後一隻貓的力量著實不大,加之賀瑾這時態度有些強硬,抱著杜晏的手溫柔卻又極其堅定,這讓杜晏完全沒有辦法掙脫。
事已至此,杜晏便隻能眼睜睜看著賀瑾握著他的爪子,隨後一捏粉紅色的柔軟肉墊。
本能驅使杜晏的指甲從肉墊中伸了出來,賀瑾目的達成,直接把另一隻手伸過來比對上麵的抓痕。
“……”
理解了賀瑾的意思,杜晏的選擇是揚起另一隻爪子,直接在賀瑾手背之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嘶——”
疼痛讓賀瑾不由自主地鬆開後來,杜晏趁機逃開,隨後跳到貓爬架之上。
既然賀瑾想要對比抓痕,那就送他一道抓痕,這可比用貓爪對比要清楚多了。
杜晏端坐在貓爬架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賀瑾,對於他剛才的舉動有些不滿。
賀瑾卻是盯著自己手背上的抓痕出神。
果然,爪痕的間距完全不一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賀瑾怔怔看了許久,突然抬頭輕聲說了一句話,或許是因為不確定,他的聲音很輕。
杜晏現在是隻貓,很輕的那句話就這麼清晰落入他的耳中。
“舅舅?”
他隻是轉了轉耳朵,再沒有任何反應。
原因很簡單,他現在依舊是隻貓,那就代表賀瑾雖然心中有了疑惑,卻依舊不能說服自己相信前一天晚上發生的奇特事情。
隻要賀瑾沒有說服自己,杜晏就隻能是一隻貓。
賀瑾坐在辦公桌前,思緒卻依舊尚未切換到工作頻道,腦子裡在整理前,腦子僅剩的記憶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