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要氣死婆婆啊!”陸老太一拍大腿就要哭,不過老頭子兒子們不在家,哭也沒用,她立刻收了眼淚並不敢和林菀打架,尋思要怎麼想個法兒對付林菀。
這才一天,陸老太感覺要被林菀氣死。
林菀結合劇情和這兩天的體會已經看明白,這老太太典型的窩裡橫,專門欺軟,碰到硬的就找老公和兒子。要是老公兒子也沒用,那她就消停的,還笑眯眯很會和人講道理。
那天晚上當著陸老頭等人的麵,她跟老太太扮豬吃虎,現在陸老太落單林菀可不和她客氣。
老婆子又打不過她!陸正霆也不會聽她的打老婆!她怕什麼?
至於陸正霆,林菀已經把他劃為己方。他不會打他親娘,但是也絕對不會聽老太太擺布。
林菀哼著小曲喜滋滋地出了門,就碰到陸正霆從胡同外麵進來。
鄉下地麵不平,但他那輪椅是特製的,格外寬大底盤穩當、沉重,如果不是他這種雙臂結實有力的,根本驅動不了。
懟了老太太後林菀心情格外好,朝他嫣然一笑。這會兒比起早上,她的笑容都多了一些真誠少了一些調侃。
陸正霆敏感地覺察到她的變化,目光帶著探究,卻什麼都不問,而是握著拳頭朝她遞過來。
他手大,皮膚白皙,手背上是微凸的淡青色血管。
林菀伸手去接,他鬆開拳頭,一枚紅皮雞蛋落在她掌心裡。
係統:“嚶嚶嚶,愛心雞蛋喲。陸正霆好暖哦,小9要努力修複,早點治好他!”
林菀也是笑彎了眼睛,“雞蛋!”
陸正霆看她露出孩子一樣天真開心的表情,眼神跟著深幽了兩分,他沒說話,而是看她的頭。
林菀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送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沒事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謝謝你送我雞蛋。”
正常人嘴邊有話會習慣性說出來,不管對方聽不聽見。
林菀把雞蛋揣進口袋裡,拍拍筐子,“我去挖草……了。”
她得多挖草藥,給39小可憐吸收,這麼看係統跟陸正霆還真有點像呢,哈哈,都是好慘一小可憐!
陸正霆目送她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遠,她那樣俏皮積極,一點都不萎靡哀傷,難道真不賭氣?那她到底為什麼嫁給他?
林菀挖了一上午草藥,各種萋萋毛、曲曲芽、苦菜、白茅、止血草、地黃、野生花椒枸杞等等,各種各樣都采,39也來者不拒。而多年生藥效越好的草藥,對係統的效果也越好。
她一邊挖草藥,也通過係統學習辨識草藥、藥性、治療常見症等。
不過林菀覺得單靠自己力量太薄弱,她要儘快當上赤腳大夫,發動社員采藥,她處理過後就可以給係統吸收。
晌午大家都回來吃飯的時候,陸老太還想曝光一下林菀的潑婦麵目。可惜林菀頭上包著紗布,手扶著頭一副站立不穩的樣子,還要搶著喂豬挑水的,大家都覺得是陸老太故意磋磨新媳婦。陸二哥還讓她在家裡歇著不必去割草呢,免得在外麵暈倒什麼的。可把陸老太氣得不輕,看林菀的眼神就更加陰沉,不過倒是也消停一下,計劃著等林菀腦袋好了收拾她。
*
第二天一早林菀沒再去挖草藥,而是趁著早飯前開會的時間直接去大隊部,隊長、會計、記分員等正在開會。
林菀皮膚雪白,模樣又俊,往門口一站就引得屋裡人齊刷刷地看過來。
這會都沒法開了。
林菀敲了敲門,“我是陸正霆家的,來大隊看看分派什麼活兒給我。”
陸正高說讓她歇幾天,她已經歇了一天,現在來問問也沒錯。
一般按正常來說,新媳婦兒都是跟著自家婆婆妯娌乾活兒,基本不用問,直接上工記工分就是。
但是她模樣好,有好開玩笑的年輕乾部就逗她,“小媳婦兒,那你會乾啥啊?”
現在全村都知道陸正琦逃婚,林菀嫁給殘廢陸正霆。
讓他們好奇的是兩人圓房還是沒圓房啊?
這裡麵不乏嫉妒眼紅陸正霆的,見縫插針地找機會羞辱他。
陸正霆小時候非常聰明,鎮上下來的乾部都說他是個小神童,要下力培養他。後來他聾了,有人就說風涼話,沒那個命,就彆吹那個牛。結果陸正霆又被人帶去部隊,接受特殊培養,一個月還有好幾十塊錢,誰知現在又殘廢了。
起起落落,村裡人也是感慨良多。
陸正霆作為退伍軍人,有文化,如今在大隊安排一個文書工作。一個月五塊錢,另外一天十二個工分。村乾部除了大隊書記,其他都不脫產,而且沒錢隻補償工分,自然有人眼紅。
還有原部隊一直給他發補助,一個月幾十塊錢,據說比很多現役軍官都多,另外還有各種布票、油票、副食品等。他這個是特殊補助,和彆人不一樣的。
很多人說他才是大灣村最能賺錢的人,紛紛猜測他在什麼部隊服役,到底立了什麼功居然有這樣好的待遇,可惜誰也猜不著。
有人原本覺得他殘廢,哪怕有點錢,娶不上媳婦沒有子女,老了不知道多淒涼呢。
這會兒居然有這麼俊一個媳婦兒,有些人嫉妒得眼珠子都冒火。好在這媳婦兒是彆人拋棄的,等於完美的花朵被蟲子啃了個洞,讓他們心裡稍微平衡一點。
這當中就數陸正金最厲害。
看小媳婦兒這喜滋滋的模樣,倒像是被滋潤過,不過都說陸正霆不行,所以他們到底是圓房還是沒圓房?
幾個年輕的互相擠眼睛,擠兌對方去問問看。
他們當然不敢問陸正霆,彆看陸正霆耳聾腿殘的,那也不是能挑釁的。有人說他輪椅上配著刀,雖然沒見過,但有時候他那冷冷的眼神比刀還鋒利,真不是能開玩笑的主兒。
現在林菀來了,他們就想調戲她。她是被陸正琦逃婚拋棄的,大家心裡下意識帶上輕薄的意思,覺得不必給她應有的尊重。
他們甚至背後議論,林菀和陸正琦肯定睡過的,這會兒被拋棄,搞不好陸正霆要替兄弟養孩子呢。當然,不敢當眾議論,都是幾個小年輕說葷話。
林菀臉上依然掛著淡然的笑,既沒有被拋棄的怨恨,也沒有見不得人的羞愧,大大方方,就好像那些與她無關一樣。
“我能乾的多著呢。我讀過小學,識字寫字沒問題。我還跟著我們村赤腳大夫學過,認識不少草藥,能治常見病,當大夫也沒問題。”
有係統幫忙,她會比赤腳大夫厲害得多,所以這樣說也沒什麼。
人群裡發出或善意或調戲的哄笑聲,還沒見過這麼膽大不害臊的小媳婦兒呢,居然這麼誇自己。
大灣村生產隊長陸長發道:“這會兒村裡都有分派,大隊乾部、記分員都不缺人,學校老師也不缺,赤腳大夫一村一個也差不多。你要當大夫可沒那麼容易呢。你還是在小隊好好上工勞動吧。”
陸正金是三小隊的隊長,他撇嘴,“叔,彆啊,識字多不容易啊。”他用一種非常輕薄不尊重的眼神掃視林菀,“哎,你識字比識字班多還是少?”
他賭了二兩煙絲陸正霆不行呢,所以一定要找機會套她的話。
林菀以看穿一切的眼神瞥他,“我瞅著吧,比你肯定多點。”
陸正金本身就嫉妒陸正霆呢,這會兒殘廢媳婦兒居然想壓自己一頭?比他多?他可是初中畢業的好吧,豈會比不過她一個初小沒畢業的?他立刻拍出一張過期的紅旗報紙來,“彆吹牛!”
其他乾部紛紛勸他不要置氣,“開會呢,彆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