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紅(2 / 2)

果園已經初具規模,不過這是長期投入,要收成得靠時間積累,急不來。好在他們果園裡還套種了草藥,還有當年就能摘的棗子,所以也不是全無收成的。

陸正霆對這個有研究,林父很愛和他說,翁婿倆拿了紙筆,一邊話一邊說,也有來有往很熱鬨。

林母微微歎息,對林菀道:“菀菀,你說女婿要是能再聽見,那該多好啊。”

實在是太可惜了,她都沒說她有時候做夢,夢見女婿腿和耳朵都好了,她不知道多高興呢,結果醒來發現是夢,真是無比失落呢。

林菀低聲道:“娘,我正打聽大醫院呢,他是有望治好的。”

林母一聽激動起來,“真的,那得不少錢吧?這會兒咱家工分多了,大隊還有分紅,用不完的就攢起來,到時候你給女婿治病。”

林菀點點頭,“行啊,不過你們彆委屈了生活,不急這一時。”

畢竟係統不是靠錢能收買的麼,得靠她積攢能量。

她真的很努力,因為模擬時間比現實時間流速慢,她每天晚上都要學習很久,平時有空也接入學習,就為了能迅速提高醫術呢。她還不斷地給人看病,既能積累經驗,也能治好病患收獲醫德值。

這些都是她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

吃過飯,她又給倆哥哥針灸一下,還把自己在係統裡學的新推拿手法給他們試試,覺得有效就教給林母日常給他們推拿。

林父的情況已經控製住,現在不會再累得昏過去,自然也不會咯血。吃得好營養跟上了,人氣色更好,背都重新挺起來,看著比之前年輕十歲的樣子。

吃過飯他去果園帶人收草藥,這會兒還能種上茬呢。

林菀和陸正霆去大隊,先找大隊長等人聊聊,把五柳大隊的蚊香情況和他們溝通一下。

五柳大隊下麵村多,人多,做得自然也快。他們除了往部隊發,另外還自己聯係了市供銷社。這是陸長友在市裡的大閨女給聯係的路子。

大隊長笑得合不攏嘴,“讓會計給你們算算賬啊。真是做夢也沒想到這樣的好事兒呢,弄點野草還能換錢,嘖嘖,要不說讀書人有文化就是厲害呢。”

書記:“那還有假?咱們□□是咋造出來的?當然是靠科學啊。”

林會計更是樂得見牙不見眼,他們真的沒想到能賺這麼多錢,原本尋思用廉價的勞動力把草藥能換成錢就不錯呢,多少不嫌棄,見錢就不虧。

第一次的六千捆早早的就超額完成任務,質量過關效果也不錯,人家又定了一萬捆。

加上當地因為爆發了瘧疾疫情,全縣上下都忙著滅蚊驅蚊,所以他們的蚊香根本存不下,一直做都不夠賣的。

這第一批六千捆的錢已經結算過來,大隊也想跟林菀結算一下。

林會計拿出賬本和算盤,劈裡啪啦一頓打,然後給陸正霆看。

他點出二十張大團結,再點一堆五塊一塊的,湊了差點不過270來塊錢給林菀。

“閨女、女婿,來,你們點點。”

林菀驚訝道:“這麼多?”

她原本尋思有個幾十就不錯了。

他們一開始不熟練,速度自然慢,後來熟練了分工又明確,誰負責準備材料,誰負責活麵子,誰負責擠藥條,誰負責盤曲晾乾,一組組簡直不要太利索。隻要原料管夠,蚊香做得簡直跟流水一樣呢。

林菀以一開始的速度判斷,自然不準了。

看她那麼意外,林會計三個也很得意,“我們合計了一下,這第一年也跟以後一樣,盈利給你們三成。彆看咱村人少,娘們都能乾啊。”

林家溝的這三巨頭,為人比較平和,不是那麼愛拔尖斂財,一般大隊副業也是想辦法改善社員們生活和大隊建設。給林菀三成,大隊留下七成,除去買化肥、農藥的,還能攢著年底跟社員們分紅呢。

“要是真賺得多,咱們可以多分社員一些紅利。”林菀想了想把錢推回去道:“以後我要兩成就好。不需要三成。”

她之前以為開始賺不到多少錢,所以覺得三成也可以,現在看來潛力很大,兩成就不少錢。

隻要產品成熟,原料足夠,那訂單不是問題,所以賺錢也不是難題。

不過自己大隊的原材料肯定不夠,需要從外麵收購,那就要成本。

而且這種作坊性質的副業賺錢,林菀覺得還是要給公社交一部分錢,隨便以什麼名目都好,這樣才不會有後續麻煩。好在大隊長弟弟是公社副書記,他們肯定有安排。

隻是她也要出一部分,不能當做不知道,所以委婉地提一下,對方懂就行。

她和陸正霆不需要參與勞動,隻是提供技術和銷售渠道,這時候不是商品經濟,拿兩成她就很滿足,不想惹麻煩。

書記三人聽了她的意思,對視一眼,沒想到這閨女這麼明事理,這個都想到了,估計是陸正霆教得她。

他們點點頭,書記笑起來,“閨女這麼識大體,那我們從彆的地方補貼。這村裡的柴火、其他材料什麼的,隻要你有用,先儘著你娘家分。”

這個可是不錯的福利。

林菀自然同意。

說好了以後,林菀隻拿180塊,等這一批完了到時候還有錢呢。

皆大歡喜。

書記會計等人都去忙了,屋裡就剩下林菀和陸正霆。

恰好周自強送貨回來。他現在兼任大隊的運輸隊長,領著幾個民兵專門負責送貨。他背著半自動步/槍,穿著綠軍裝,皮膚曬得黝黑,英俊氣派,小夥子精神得很。

周自強跟他倆打招呼,“晚上等我去找你倆喝酒啊。”

林菀:“你帶酒啊,彆的不用帶。”

等周自強走了,林菀拿了十塊錢給陸正霆。

陸正霆拿著一遝子一塊的零錢,呆了一下,抬眼瞅她。

林菀水眸清澈明亮,彎彎的,“給你零花錢。”

當初他還給她五塊呢。

陸正霆笑起來,還給她五塊,“不用這麼多。”

賺了錢給媳婦兒,媳婦兒再給自己發零花錢,這就是老師說的過日子的感覺。

他夢寐以求的。

林菀推回去,“你拿著,大男人手裡不能沒錢。”管他花不花的呢,反正得讓他有錢。她把剩下的揣進兜裡,順手就溝通係統收起來,“剩下的要攢著,以後給你動手術。”

看她還是不放棄說給自己治病,陸正霆雖然覺得自己治不好的,心裡卻還是暖暖的。

能有人這樣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和滿足感。

他和她才認識不多久,也沒有過命的交情,可她對他這樣好,這讓他有些不受控製地想要更多,想跟她直接坦白。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

她現在是大夫,有身份有地位,沒人敢對她如何。她和大隊有副業合作,能賺錢,可以養活她自己和娘家人。

她也已經不再留戀陸正琦,瀟灑地放下那段感情。

她這樣優秀、能乾、美麗,如今娘家大伯已經被壓倒,乾部支持她,沒人能再欺負她,她已經不需要他繼續保護了。

那麼她為什麼還要留在陸家,做他這個殘疾人的媳婦兒呢?

她完全可以回娘家找個更健康的男人。

想到這裡,他心裡驟然一陣刺痛,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眼神留戀地盯著她。

林菀正美滋滋的,突然發現他麵上露出克製隱忍又痛苦的表情,以為他哪裡疼,立刻俯身捧住他的臉,“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陸正霆想說沒有不舒服,隻是怕你離開,可他說不出,便深吸一口氣。

林菀:“你是呼吸困難嗎?胸口悶嗎?還是心臟不舒服?”她一邊說,手就在他器官部位比劃,然後眼神詢問他哪裡不舒服。

看她這樣認真又急切,完全是大夫的態度,陸正霆更不肯再開口說什麼。

他隻能強迫自己收斂那些非分之想,深吸一口氣,“剛才胸口有點刺痛,現在好了。”

林菀點點頭,成年人麼,經常會這裡疼一下那裡疼一下的,不是病理性疼痛就無所謂。不過她還是推他去了醫務室,給他聽聽胸腔。

她用係統給的聽診器,陸正霆心肺器官跳動正常,心臟健康有力,沒毛病。

她也就放心了。

看她不再追問,陸正霆悄悄鬆口氣,就去外麵棚子底下幫忙處理藥材配藥。

林菀來坐診,周朝生就去讓林會計用大喇叭吆喝:“會針灸的林大夫來坐診了啊,社員有需要紮針的就來掛號看病。為了不耽誤乾活兒,先掛號排隊,按時間點來啊,不要搶,也不要坐這裡乾等。”

吆喝幾遍之後,不上工的老婆子們就先來了。

老婆子們看病,風濕類風濕、月子病、婦科病是主要的,那些看眼睛和心臟不舒服的,她就讓找周朝生看。

如果有心臟病,發作的時候還是吃速效救心丸一類的更直接有效。

至於眼睛,大年紀都是老花眼,這個沒辦法。

劉婆子領著她本村的一個老表姐過來看病,“閨女,你給我老姐姐看看,她這眼可不是要瞎了?”

王老婆子還裹著小腳呢,一步挪二指,步履顫顫巍巍的,也一個勁地嚷嚷,“我這個眼發烏,發烏啊,看不見,看不見了呢。”

林菀幫著把王老婆子扶過來坐下,她讓老婆子抬頭,撥開眼皮看了看,重度白內障了呐。

她為難道:“大娘,你這個白內障太厲害,最好去縣醫院手術。”

手術以後還是可以視物的,拖下去真就瞎了。

王老婆子一聽說要去縣醫院,就問:“那得多少錢啊,貴不貴啊?兩塊錢夠不夠啊?”

她七歲開始裹小腳,16歲嫁人,到了婆家就圍著灶台孩子雞鴨轉,最遠就去家門口十幾米外的街上看看光景。

她對外界幾乎一無所知,村裡醫務室掛號五分錢還是聽人說的,就這五分錢她也不舍的呢,不拖到忍不住她也不來的。

有人聽見就笑起來,“兩塊錢?兩百塊不知道夠不夠呢?”

“嘖嘖,老天爺爺啊,這麼貴?那不看了不看了。老婆子一把賤骨頭了,還不知道活幾天呢,不看了,可不能給兒女添負擔。”王老婆子嚇得臉色都變了。

劉老婆子歎了口氣,“你呀,一開始難受就應該看大夫吃藥,一直不舍的那五分掛號兩毛藥錢,結果拖拖拖,現在兩百塊也看不好了。”

王老婆子搓搓眼,“這不是也沒尋思這麼厲害嘛,你說我翹噠翹噠過來一趟大遠遠,都耽誤給孩子做飯。”

看她那樣,林菀心裡無比同情,她仿佛看到自己外婆。一個小老太太,看著不起眼卻有著善良的心,生病寧願自己忍著也不肯拖累兒女。

她借著寫病曆的空檔,悄悄溝通係統,“小39,緊急求助,有沒有便宜好用治療白內障的辦法?”

正在不知道忙什麼,一直沒有和她閒聊撒嬌的999開了口,“宿主,可以金針撥翳。不過操作難度比較大,要求很高。”

林菀:“係統能接入模擬嗎?”

999沉吟一下:“可以把現有模塊替換一個。”

林菀:“把舌診換掉。”這個她學得不錯,不需要再占用資源。

“OK。”999答應,不過她也告訴林菀,金針撥翳也似乎看病患狀況的,有人撥了能好起來,有人也隻是減輕一些,並不會徹底好,但是或多或少都能恢複一些視力,不至於直接瞎掉引起彆的病變。

林菀:“隻要有辦法就行,練習那就是我的任務了,謝謝小39,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999:“不要緊,你還有小甜甜。”

林菀:“…………”

那邊周朝生還在勸王老婆子,讓她去醫院動個手術,王老婆子自然舍不得。

林菀放下本子,道:“不動手術也行,不過中醫治療要慢一些,畢竟你這個很厲害。”

老婆子們聽見立刻來了精神,“閨女咋治?”

周朝生急了,一把將林菀給拽出去,“你可彆同情心泛濫就瞎說啊。”

林菀小聲道:“我沒瞎說,中醫上有金針撥翳的說法。”

周朝生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林菀,你、你可彆吹牛,閃了舌頭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如果沒了解金針撥障術可能會覺得女主金手指開大了,其實真的不玄乎。唐朝就有,劉禹錫、白居易等人詩詞都有記載。孫思邈也有這方麵記錄。到了明朝就非常成熟。隻是清朝末年西醫引入衝淡了中醫,很多技術就失傳或者人們沒那個耐心再仔細學。後來又慢慢被人重視起來,M主席就有專門的金針撥障術班子,唐由之這位國醫聖手可以了解下。

女主現在隻是找到辦法,不會立刻給人做的,需要學習準備。她靠係統學習,係統模擬學習時間是外界的三倍,女主有天分,名師加苦學,還是可以的。畢竟手術也是一個熟能生巧的過程,並不會讓她一下子就達到國醫聖手的高度。

解釋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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