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山的身體素質一向都還不錯, 以往在美國的時候,一年偶爾傷風感冒, 都是私人醫生直接給他開藥。
今晚的燒來得十分突然, 甚至他都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在發燒。
季景山下意識是詢問自己的助理,大概是燒得有些糊塗,好一會兒才想起助理早已經換了人,於是才給席悅打這一通電話,主要是想問問現在國內看病的一些流程。
在國外,看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遠不像國內方便。生病是富人才敢的事情, 窮人不敢生病。
可在國內,即便你淩晨三點發高燒, 都可以到附近的醫院去掛急診,而且醫生二十四小時輪班。
季景山自從高中出國到現在,整整十年,加上極少生病去醫院, 所以真的低估了國內的醫療情況。
席悅匆匆忙忙從床上起來, 在櫃子裡隨便拿了衣服套上, 也根本顧不得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精致不精致,隻想趕快見到季景山。於是隨意將頭發撩起來綁了個丸子頭,再拿了車鑰匙下樓。
還好她的住處離季景山所住的小區不遠。
十分鐘後,席悅敲開季景山家門。
季景山似乎也正在等她,手裡正端著一杯開水。
生病要多喝熱水,這點他倒是很清楚。
席悅二話不說一進門就拉著季景山的手臂, 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額頭,好燙。
按照她的經驗,起碼三十八度五以上去了。
“吃退燒藥了嗎?”席悅問。
季景山搖頭:“沒有。”
他人高高大大的,這個時候看起來卻有些孩子氣。
和所有人都一樣,在生病後無論是內心還外在,都會顯得十分弱小。
季景山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季景山生病之後的反差感十分大,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席悅著急的不行,直接拉著季景山出門:“我帶你去看醫生。”
她急急忙忙的樣子,是真的擔心急了。
哪裡見過季景山這副樣子的,素淨的衣服穿在身上看起來毫無生氣。
席悅沒有帶季景山去大醫院,而是去了私人診所許明懷那裡。
去的路上她小心翼翼地開車,淩晨一點多的南州市街頭,車輛三三兩兩不像白天車水馬龍。整個世界似乎都沉睡了,安靜的車廂內,席悅甚至還能聽清楚彼此的呼吸聲。
怕無聊,席悅對季景山說:“許明懷是個好醫生,我從小到大都在他那裡看病的。”
季景山昏昏沉沉的,還是很有禮貌地答應了一聲。
有一句話他放在心裡好一會兒了,本是想說不用麻煩席悅一個女孩子在大半夜來一趟,可她來了,他又覺得溫暖。
“許明懷對我還算不錯的,我但凡有點小傷小痛的都喜歡來這裡找他。他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拒人於千裡之外,但心腸還是挺好。”說著,席悅想到了自己的繼母。
於是席悅氣呼呼地說:“有些人表麵上看似對你很熱絡,其實內心到底是怎麼樣的你也猜不透。這種人最陰險了,背後捅你一刀你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麼?”季景山的聲音很啞,雖然無力,但因為有席悅在一旁嘰嘰喳喳,心情莫名變得很好。
席悅說完之後才感覺哪裡怪怪的,“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啦。”
季景山笑而不語。
席悅說:“很快就到的,你忍一忍哦。”
“嗯。”
通常情況下,席悅生病無非也是感冒發燒之類,許明懷從來不主張打針,都是給席悅配上幾天的西藥,讓她按照囑咐把藥帶回家裡按時去吃。基本上,席悅拿到藥隻要吃上幾頓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也正因為許明懷不主張打針,所以席悅才喜歡來他這裡看病。
淩晨兩點,許明懷打著哈切來開門,看到席悅的時候臉冷了下來:“大半夜的,你又把自己弄成什麼樣了?”
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席悅都是半夜來騷擾,上一次來的時候是淩晨三點,她那會兒剛和周靜乾完一架。
這次席悅沒多廢話,指了指身邊的人:“他發燒,喉嚨痛,渾身無力。你快看看。”
對於許明懷的醫術,席悅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許明懷怔了一下,這才注意到了席悅身邊的男人。
好像有點眼熟。
“進來,先量體溫。”
拿來的是一根水銀溫度計,讓放在季景山的口腔裡。
季景山很聽話,許明懷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這時候的他退去了白天領導人冷靜沉著的樣子,有點呆,更加可愛了。
席悅的雙眼幾乎是粘在了季景山的身上,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怎麼就突然發燒了呢?
真讓人擔心呢。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