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山還跟席悅學了一道菜,燒雞公。
雞是席悅外婆家自己養的,公雞,足足有十斤重的大公雞。
外公外婆的生活雖然富足,但還是習慣自己養點雞鴨,再種點蔬菜。殺雞是外婆親自動手,菜刀在雞脖子上割了一刀放血,再用開水燙雞毛。
席悅負責下廚,準備各種香料。季景山跟著打下手,順便也拜了個師。
對於席悅的廚藝,季景山是打心底裡佩服。
這一轉眼,就到了中秋前夕,假期也臨近結束。
八月十四的下午,席悅帶著季景山去了一趟山上,席悅親生母親的公墓前。
每年席悅都會來給自己的母親祭拜幾次,清明,中秋,新年。
外公外婆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一開始的悲痛也漸漸被時間淡化。但席悅好像總是做不到。每次到媽媽的墳墓前,席悅都能哭成狗。今天也不例外。
季景山沒有跟著上去,畢竟是席悅的至親,他貿然過去也不太好。
席悅在墓碑前放了蘋果,月餅,豬頭肉,白米飯,酒。
再來燒了幾炷香,再燒了一大摞紙錢。
她對這一係列的流程早已熟能生巧,最後跪在墓碑前磕了幾個頭,再和媽媽說一說話。
“上次來是清明,隔了挺久時間了。”席悅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塵。
“其實也沒有太忙,但我最心儀的男生回國了,我忙著把他拿下,而且這次回家也把他拐過來了。”
席悅說著偷偷指了指不遠處的季景山,給媽媽介紹:“就是他,穿工裝褲子的男人。是不是很帥?這條褲子還是上次去趕集的時候隨便買的,才四十五塊錢,可他卻穿出了超模的氣質。”
說到季景山,席悅的唇角都帶著笑意。她心裡甚至隱隱覺得,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之後,她和季景山之間關係將會有飛速的發展。
“媽媽。”席悅頓了頓,說:“於柔惠懷孕了,爸爸為了跟她懷孕還特地去了美國一趟。”
席悅有些迷茫:“她是好人嗎?這些年她對我其實還不錯,可我總是覺得她不是個好人。”
說著說著席悅的鼻子就酸了,連帶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要說一遍。
等她一通哭訴完,天上突然落了幾顆雨下來。
今天天氣一直昏昏沉沉的,天氣預報也說過會下雨,但席悅沒怎麼在意。
公墓離家遠,下午想著就當做是散步,所以席悅和季景山沒有開車也沒有帶雨傘。
這會兒突然下雨,避之不及。
原本是幾顆雨,突然變大。
季景山跑了過來,將身上的外套一脫披在席悅的腦袋上:“走,前麵有房子。”
是土房子,還是沒人住的那種。
破敗,但避雨不是問題。
季景山光讓席悅披外套擋雨,自己倒是毫不在意。他們一起小跑在雨中,雨水夾雜著席悅臉上未乾的淚水,她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因為哭過的原因,眼眶裡有些紅,更像一隻無辜可愛的兔子。
雖然那土房子看似不遠,但真的要去還得一段路程。等到席悅和季景山到的時候,季景山身上也濕了個半透。
土房子許久無人居住,這裡大概太人跡罕至,連小偷都不會光顧。
席悅和季景山就靜靜地蹲坐在門口,看著這場不期而至的瓢潑大雨。雨水將地麵打濕,泥土的芬芳漸漸透露出來。
突然,季景山笑了笑。
席悅轉頭來,語氣軟軟地問他:“怎麼了呀?”
他長臂伸過來,在她微微潮潤的發梢上輕輕撫摸,笑著說:“和你在一起,總是那麼驚險刺激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