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元宜的娘,溫顏氏心裡就忍不住歎一聲,“京中貴胄子弟,姑姑幫你留意著,定幫你挑個最好的。”
“謝謝姑姑。”元宜道。
而另一邊
公主院子裡
此時嘉錦正端著一小碗酥酪,一邊的恒良正在稟報。
原是嘉錦原先安排的詩詞會,和十三公主的詩詞會撞上了。十三公主封號瑋熙恒益,名嘉平。
這一撞上,十三公主隻說姐妹許久未見,約嘉錦明日會興樓小閣一聚。
這都是正妻,出門自是不妨事。
“知道了,明日我會去的。”
嘉錦道。
恒良領命,又出了屋子,走至外邊兒對十三公主那傳話的人說了公主的意思。
這詩詞茶會,邀的皆是貴女或命婦,既然時間擠在一塊了,邀請的都是同一些人,也隻得姐姐妹妹的商議了。
翌日
一輛頗是寬敞奢侈的馬車從永安侯府出發
會興樓,是不是京都最大的酒樓還有待考究,但一定是最貴的酒樓。出入其中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一方富紳。
本來這十三公主與十九公主的小聚,應該定在茶樓。不過嘉平公主說了會興樓,那嘉錦也不再說什麼。
嘉錦蒙著麵紗,下了馬車,上了三樓。
三樓是專門接待皇孫貴族的,嘉平便是定在了這。
今日嘉錦穿的,是一件軟瑞輕羅緞的衣裳,不隆重也不過於素淨。進了包廂小閣,嘉平已經在裡麵了。
嘉平封號瑋熙,是嫡出的公主。正宮所出。又是十三,於嘉錦來說,那是為嫡為長。
“皇姐。”嘉錦行了一禮。
嘉平見嘉錦來了,頗是和善道:“妹妹莫要多禮。”
今日嘉平穿的,是一件八寶掐花的衣裳,極襯她的嫡出身份。
嘉錦坐下了。
“自我出嫁,咱們姐妹也是許久未見了。”嘉平開了口。
嘉錦接道:“都是京中,見也是容易的。皇姐若想妹妹了,隨時來永安侯府。”
永安侯府這幾個字一提,卻是讓嘉平的眼色冷了下來,“如今的永安侯府,哪裡是一般人可進的?妹妹還有個公主府,這份殊榮,可真真是獨一份。”
嘉錦看了一眼嘉平,她還以為姐妹和善的景象能多維持一會呢。
嘉平嫁的,是那年的狀元。當年,蠻夷求娶,嘉平是死也不肯遠嫁那等荒蠻野人聚集之地。心一橫就嫁了當年的新科狀元。那新科狀元樣貌俊朗,也是有文采有抱負之人。
隻是奈何根基太淺,憑著嘉平這嫡出公主的身份扶持,如今也隻不過是個侍郎。
這詩詞茶會,邀的都是上流。於嘉平夫君在朝堂助益,那可是極好的。
隻是今年,嘉錦也來摻和一腳。
嘉錦望著嘉平,嘉平記得她公主府這樣獨一份的殊榮,那嘉平可記得小時候她是怎樣的憑著嫡公主的身份橫行的?
“皇姐,既然知道如今永安侯府如日中天。皇姐又何必與我爭?”嘉錦淡淡道。既然嘉平不想維持這表麵假象,那她嘉錦也不必。
詩詞茶會聯絡名門貴婦。娶妻當娶賢,嘉錦想著那日那個男人牽著她下馬車的樣子,這詩詞茶會,她是不會讓的。
“爭?”嘉平一冷笑反問。
“我是不會同你爭的。”
嘉平淡淡道,語氣裡除了往日的矜驕,還有深深的無奈。永安侯在朝中地位一日比一日,而嘉錦有那公主府的殊榮。傻子才往上撞。
這話,倒是讓嘉錦意外看了一眼嘉平。
嘉平見嘉錦看向了她,道:“就算我不相讓,侍郎府與永安侯府,她們最是知道應該去哪個府的。你我到底是姐妹,何必交惡,讓旁人看笑話?”
嘉錦看了一眼嘉平,沒有說話。她和嘉平除了小時候那點子不痛快,的確沒有什麼。
“妹妹我辦的茶會,也是極用心的。屆時還請姐姐賞臉。”嘉錦道。
嘉平淡淡諷一笑,“自是要去的。”
又不疼不癢閒聊了幾句,無非扯些幼時的事。末了,嘉平看了一眼嘉錦,冷冷淡淡道:“妹妹也是不容易,既要辦茶會,還要顧著那不是自己生的庶子庶女。”
嘉錦冷冷看了一眼嘉平,未答。
庶子庶女養在嫡母膝下,最是應該的。
“你知道的,我不認為我嫁錯了人。隻是要恢複往日榮光還需要些時日。如今不過全憑著我嫡出公主的身份,才讓我夫君在朝堂上有立足之地。隻是男的嘴,騙人的鬼。這貼身伺候的都是太監了,他都能背著我弄出個私生的貨。”
“顧著大局,我讓那賤胚子做了妾。隻是那私生的貨,我卻是一道扔在了偏院,讓那賤胚子養著。小門小戶沒見識。”話未說完,嘉平似乎的確近日心情有些抑鬱,竟和嘉錦說起了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