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安姨娘回來,也不知吃沒吃什麼東西。
安瀾搖了搖頭。
彩浣見安姨娘當真不想吃些什麼,這不好容易回來,府裡就她最大。可是她倒好,懨懨的。這稍相院,乾脆叫冷冰冰院好了。
撇了撇嘴,彩浣便去鋪床了,這錦被緞褥的,摸上去就是極舒適的。
安瀾看著彩浣幫她鋪床,待床鋪好了,彩浣便對著安姨娘道:“安姨娘,可以歇了。”
安瀾點了點頭,從凳上起來。剛做至床沿,屋外卻傳來了動靜。
彩浣脖子往外伸了伸,皺了一下眉,隨即對安瀾道:“安姨娘,我去看看。”
安瀾坐在床沿上,她當真是有些累的。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一種心上的累。可以說,這時候門口的動靜,來的當真不是時候。起碼安瀾的耐心,就不是很足的。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了。彩浣進了來,後麵跟著的是柿嬤嬤和一應丫鬟。
“安姨娘,老奴聽聞安姨娘回來了。”柿嬤嬤道。
安瀾看著這一應人進了來,帶進了外麵的寒意,這屋內的氣息一下亂了不少。
安瀾對柿嬤嬤點了點頭,便再無話。
柿嬤嬤不動聲色將屋內看了一眼,又見安姨娘隻穿著褻衣,當即眉頭一皺,大白天的穿著褻衣就在屋內坐著,這是極不符規矩的。
“安姨娘,老奴知道您剛回來,身子尚累。隻是,老奴受公主的囑托,在公主離府的這些日子,替公主打理著後院的事。安姨娘,您是侯府的妾,這些日子您去了哪裡,還是要告知一下老奴。等公主回來了,老奴也好有個交代。”
柿嬤嬤道。
這嘉錦隨著溫景蘇去了宜青州,身旁帶了恒良。原本嘉錦是想帶著柿嬤嬤一道的,隻是柿嬤嬤推辭了,說這宜青州,公主隻要在駙馬身邊順著駙馬心意便好,莫要再執拗性子便好。她還是留在永安侯府替公主看顧著比較好。畢竟,這後院的鬥爭還是在後院。後院是絕對不能起火的。
安瀾看了一眼柿嬤嬤,深褐色綢衣倒是顯得柿嬤嬤沉穩規矩。問她去哪裡?她才剛剛回來,這柿嬤嬤就要替公主敲打敲打她了?
安瀾向柿嬤嬤以及身後一應人看了一眼,從床沿站起了身,又走至大榻坐下了。
拎了拎茶壺,安瀾對著彩浣道:“去提壺熱茶來。”
彩浣一見安姨娘又拎起那壺,心中一虛,暗罵自己怎地忘了添茶,這不是讓安姨娘又一次覺得自己偷懶嗎?
彩浣連忙上前提了那茶壺,去泡了茶。
待彩浣將茶遞給安姨娘,安瀾接過茶,輕抿了一口。
這期間,一應人都是站在那等著的,柿嬤嬤眉頭微皺。而待眾人等著安姨娘抿了一口茶,安瀾才慢悠悠抬起了眸子。
“我雖說是姨娘,但到底是主子。剛回來沐了浴,衣裳還未換。你們就進了來。倒是顯得我衣服不整,沒了規矩。”
柿嬤嬤眉頭一皺,望了一眼安姨娘,隨即道:“那老奴等先在門口候著,等安姨娘穿戴好了,再進來。”
安瀾搖了搖頭,看著柿嬤嬤,道:“沒了規矩便沒了規矩。如今府裡我最大,我想怎地就怎地。”
“安姨娘!”柿嬤嬤眉頭一皺,聲音微厲。
安瀾掀了眼皮看了一眼柿嬤嬤,“柿嬤嬤,你是公主的人。當然能打著公主的名頭來。隻是,若是我執拗起來,你要訓我,怕還是不能。讓公主來。”
“安姨娘,你可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柿嬤嬤道。
“姨娘。我當然知道我的身份。姨娘。”
安瀾放下了手中的茶,茶盞碰著桌麵,一細微的聲響。
“公主不在,你柿嬤嬤,沒有資格來訓我。”安瀾看著柿嬤嬤,一字一頓道。
柿嬤嬤皺了一下眉,看著這安姨娘。那日在公主府就是,這個安姨娘,一旦執拗起來,就知道仗著自己姨娘半個主子的身份。不管不顧。
安瀾也冷冷看著柿嬤嬤。
下人的用處,便是替主子做事。做主子所不能做的事。
有些事,嘉錦需要顧著臉麵,不能做。柿嬤嬤倒是可以借著公主的名頭打壓她一番。
“記住了,柿嬤嬤,要訓我,需要公主來。我再是不符規矩,讓公主來。輪不到你。”安瀾看了一眼柿嬤嬤,“哪怕你是公主的心腹,我還是侯爺的妾。”
柿嬤嬤深深看了一眼安姨娘。
“安姨娘怕是太仗著自己的身份了。”柿嬤嬤道了一句。
安瀾反倒是看了一眼柿嬤嬤,不仗著自己的身份,還不被任由搓圓捏扁了去。
“柿嬤嬤知道我是個仗著自己身份的就好。”
安瀾斂了眸子,道了一句。
安瀾的屋子,本就是不大的。如今站了人,倒顯得有些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