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跪在床上,垂了眼眸,道。
溫景蘇望著安瀾,竟極是難得的解釋道:“我特意拖延了大隊人的路程,畢竟回來早了,就要去寧房王府了。”
絲毫不掩飾他絲毫不願去寧房王府的意思。
安瀾低斂了眼眸,對溫景蘇說的話,不置一語。
“起來伺候本侯沐浴更衣吧。”
溫景蘇起了身,瘦削的背脊挺拔如鬆。遠去宜青州三月,偏院荒苦之地,卻絲毫沒削了溫景蘇矜冷矜貴的一絲一毫,反倒斂了一絲風華,更加沉穩了些。
“是。”
安瀾起了身。彩浣不在,安瀾便自己於櫃子中擇了一件衣裳,溫景蘇望了一眼。
溫景蘇是有自己的湯泉浴池的,極大。
安瀾跟在溫景蘇的身後,沿著小路慢慢走著。安瀾這時才發現,府內極靜。原來僅僅隻是溫景蘇回來了,嘉錦一行人卻還未歸。
曲徑小路,梅花已謝。隻有地上的泥,還殘留幾許暗香。
至了湯泉浴池
這熱水已經備好,溫景蘇讓人退了下去。
偌大屋子內,隻餘兩人
安瀾原是要按著規矩上前幫溫景蘇寬衣的,溫景蘇卻拒了。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永安侯,自己寬了衣裳,進入了那浴池之中。
頎長清瘦,覆著薄薄的緊實肌肉。
看著清瘦,實則若是冷不丁撞上,那是厚實如堵牆一般。
隔著屏風,什麼都不做,隻聽著流水聲的安瀾,對眼前情況,有些不明,卻也沒出聲。
隻是靜靜的呆著。
這時,屏風的另一側傳來了聲音,許是因為熱水的緣故,顯得溫景蘇的聲音清冷之餘多了分清豔。
“還記得你給我寫的信件?”
屏風外,安瀾愣了一下,隨即微微蹙了一下眉,她當然記得。不能讓哥哥參與進這京都的任何紛爭。
安瀾張了張口,想問溫景蘇她求他的,他......
安瀾還未開口,溫景蘇卻是先開了口,“你求我的,我已經辦了。”
你的枕邊人權勢逼人,你求我的,卻是這件事。熱水的水氣上升,愈發顯得湯泉浴池中的溫景蘇清豔至極。閉了眼睛,溫景蘇淡淡道:“你右側錦盒裡的藥,吃了。”
“你知道的,求我,就要付出代價。”
修長緊實的手臂,搭在浴池邊上,溫景蘇冷漠吩咐道。
屏風外,安瀾向身側望了一眼,果然有個錦盒。走上前,打了開來,裡麵赫然是一枚烏黑的藥丸。與之前安瀾手裡的那枚,一模一樣。
安瀾靜靜看著那藥丸
眨了一下眼睛
卻是沒動
偌大的屋子裡,極靜
安瀾,不想吃這藥。她的忍耐性,超過了一切。手指動了動,安瀾拿起了藥。
“你對我做什麼,我不會反抗的。”
安瀾道。白皙掌心與那烏黑藥丸,形成鮮明對比。
與其說不反抗,不如說,根本無法反抗。
不知何時,溫景蘇已經出了浴池,新換來了一件褻衣,長發垂下,清豔之餘又似覆了一層薄冰。
你說這話時,便已經在反抗了。
溫景蘇看了安瀾一眼,坐至了屏外榻上,隨意一坐,卻說不出的慵懶。樣貌甚是年輕,卻多了深沉與銳利。
“他碰你了?”
溫景蘇問道。
安瀾未答。
“吃下藥。然後過來。”
溫景蘇又道了一聲。清冷聲音,卻多了命令。
安瀾垂了眼眸,這一聲命令,安瀾看著手裡藥丸,終是吃了。然後走至了溫景蘇身邊。
這種命令的口吻,讓安瀾想起了小時候。小時候,自己就是這樣被同樣是少年的溫景蘇這樣命令、捉弄。
溫景蘇長臂一伸,將安瀾攬入懷裡。低沉靡豔的聲音冷聲問道,“碰你哪裡了?”
手指挑開了安瀾的衣裳,白皙渾圓的柔軟呼之欲出。溫景蘇撩起了安瀾的衣裳,臂彎處的鮮紅守宮砂最是奪人目光。
衣裳半褪,欲拒還迎似的掛在安瀾的身上。原本情緒微微陷入了小時候,此刻又聽著溫景蘇的問責,安瀾張了張口,想冷語反去,是他把她送出去的。
話至口中,安瀾又閉了嘴。這樣說,好像在埋怨他把她送了出去似的。又何必多此一舉。
“嗯?”
溫景蘇反問了一聲。蘊琛碰她哪裡了?依著安瀾的性子,想必縱使有著藥,她也會自己忍著。她是不會願意為了他而反抗彆的男人的。她總是喜歡這樣惹他生氣的。溫景蘇細細摩挲著安瀾臂彎處的守宮砂,冷心冷情的女人,你也喜歡不上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