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沒想到沈危雪會突然誇她,一時間有點驚喜:“真的?”
“嗯。”
沈危雪收起白瓷瓶,輕聲說:“藥上完了,把衣服穿上吧。”
“哦。”白渺聽話地穿好衣服,期間沈危雪一直低垂眼睫,將視線落在低處。
耳邊環繞著衣料摩擦的聲音,少女寬鬆的道袍散在地上,衣擺逶迤,隨著她的動作簌簌而動。
他覺得自己該出去了。
“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出去轉轉。”他安靜起身,廣袖如流水垂落。
“好。”白渺一邊乖乖應聲,一邊將長發從衣領下攏出來。
少女修長的後頸在發間若隱若現,發絲漆黑,將頸間的肌膚映襯得細膩而瑩白。
沈危雪移開視線,抿了抿唇,轉身走出竹樓。
他一離開,白渺立即詢問係統。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又完成一個任務了?”
係統:【沒有……】
白渺:“啊?”
怎麼可能?剛才明明順順利利地把藥上完了,她疼得快咬自己了都沒喊停,這還不算完成任務?
如果這都不算完成任務,那怎樣才算完成任務?
係統解釋道:【首先,主線劇情是沒有這一段的。】
白渺:“???”
她不服:“怎麼可能?之前你明明說過有一個主線任務是處理傷口……”
【那是你為男主處理傷口,不是男主為你處理傷口。】
白渺:“……”
她是真心想打人了。
“不都一樣嗎?”白渺也不管後背疼不疼了,擼起袖子和係統據理力爭,“反正都是處理傷口,誰給誰處理又有什麼區彆?”
【區彆很大。】係統嚴肅道,【在原劇情中,前期的男主是絕對不會為女主做這種事的。】
白渺疑惑:“為什麼?”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係統說,【雖然女主經常受傷,但他隻會將藥送給女主,讓女主自己解決,絕對不會跨過這條線。】
白渺越聽越迷糊了:“那他怎麼對我……”
係統深深歎氣:【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啊。】
白渺:“啊?怎麼又怪我?”
【你想,原劇情中,他之所以對女主劃清界限,正是因為他將女主看做是一個女人,一個需要他時刻提醒自己注意分寸的女人。】
【而你……】係統的語氣逐漸恨鐵不成鋼,【他看到你脫衣服竟然毫無反應,還能心平氣和地給你上藥,你你你……你難道都不覺得挫敗嗎?!】
白渺沒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覺得挫敗?”
【這說明他完全沒把你當女人看哪!!!】
白渺:“……”
這句話簡直如同晴天霹靂,一下就把白渺霹萎了。
難以置信……她都已經這麼努力了,沒想到在師尊眼裡居然連個女人都算不上?
那她是什麼?青鸞的小夥伴?鳥食供應商?一個連禦劍都學不好的小屁孩?
白渺大受打擊。
係統:【所以我才說,好好走劇情,彆總想著整幺蛾子。】
白渺沒精打采地趴到桌案上,幽幽地歎了口氣。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啊,給點實際的建議行不行?”
她背後的傷口還在隱隱刺痛,看樣子今晚是不能躺下來睡覺了。
付出這麼多,結果居然對任務毫無幫助……不值啊。
白渺越想越鬨心,不由又是一陣唉聲歎氣。
係統終於聽不下去了:【我前幾天就一直在建議你,儘快為下一個主線劇情做準備。】
白渺抬起腦袋:“你是指做點心?”
係統:【對。】
“行吧,不就是做點心嗎。”白渺從案前站起來,拍了拍衣擺上的褶皺,“我現在就回去請教我的好室友們,不信搞不定它。”
係統不出聲了。
按照此人之前的尿性,任何事情在結果出來之前都難以預料。
所以還是不要過早放心為好。
*
竹樓外。
沈危雪靜靜站在溪邊,眉眼低垂,漫不經心地看著水裡的遊魚,似乎在想著什麼。
青鸞在他旁邊嘰嘰喳喳,他也沒有理會。
其實在白渺褪下道袍的那一刻,他是想回避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沒有回避。
也許是因為她受傷了,也許是因為她毫無保留地信任他。
這種情況下,他不該在意其他……
青鸞見他一直出神,終於急了,突然跳起來一口咬住他的衣袖,用力往下扯。
沈危雪訝異地看著它:“怎麼了?”
青鸞:“喳喳喳!”
沈危雪溫聲笑道:“這裡隻有我和你,我不替她上藥,難道讓你上麼?”
青鸞急得又是一陣喳喳亂叫,像是在提醒什麼,又像是在擔憂什麼。
“放心……”沈危雪摸了摸青鸞的羽毛,“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