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白渺和唐真真又聊了一會,順便出去抓了點蟲子,留給青鸞做小點心。
直到天黑,她才往棲寒峰趕。
青鸞早就在山峰下等著了。一看到白渺,便示意她乘上去,然後一揮羽翼,穿過雲霧,直接載著白渺飛到了溪畔竹樓。
白渺將剛抓的蟲子送給青鸞,青鸞高興地嘹叫一聲,在溪邊大吃特吃起來。
白渺洗了個手,又撫了撫衣擺上的褶皺,這才走進竹樓。
竹樓裡燈火明亮,一室清淨。
案上擺了五盤熱氣騰騰的炒菜,一碗米飯,還有一雙筷子。
沈危雪正從櫥架後走出來,見到白渺,不由溫和淺笑。
“回來了?”
“嗯……”白渺肚子已經餓了,一看到這桌子菜,嘴裡立馬開始分泌唾液,“師尊,這都是你做的嗎?”
沈危雪輕輕點頭:“你要喝湯嗎?”
他怕湯涼了會失去鮮味,所以特意等到白渺回來再問她,想著現吃現做,會更好些。
白渺連連搖頭:“我不喝湯,這麼多菜已經足夠了!”
她原本以為師尊隻會做兩三道菜,或者乾脆下兩碗麵,畢竟這裡隻有他們兩人,做多了也吃不完。
沒想到他居然做了五道菜,而且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看上去不知道要比膳房那些玩意高出多少倍。
白渺迅速掃了一眼。
有乾煸豆角、蘆筍炒蘑菇、剁椒魚頭、麻婆豆腐,還有紅燒肉……
太豐富了,說好的家常菜呢?
白渺感動得眼淚快從嘴角流下來。
“不喝湯,光吃菜,會不會有點鹹?”沈危雪還在考慮這個問題。
白渺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會不會,師尊,你都忙到現在了,快坐下來歇歇吧!”
原來是想讓他休息。
沈危雪明白了她的用意,唇角不由勾起淺淺弧度。
“好。”
他拂袖坐下,白渺也迫不及待地坐下來,提起麵前的筷子。
沈危雪托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她。
白渺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
怎麼隻有一隻碗和一雙筷子……他自己不吃嗎?
白渺立即抬頭,看向對麵的沈危雪:“師尊,你不吃嗎?”
沈危雪溫聲回答:“我不餓。”
已經辟穀的人確實不會餓,這倒是實話。
但是他辛辛苦苦做出這麼多菜,自己卻一口不吃,這讓她這個蹭吃蹭喝的怎麼好意思下嘴呢?
白渺決定再勸一勸:“師尊,你吃一點吧。”
沈危雪依然堅持:“你吃就好了,不用管我。”
白渺不好再勸了。
她相信沈危雪是真的沒有吃飯的欲望,而她也不想逼他吃。
但是隻有她一個人在吃的話……感覺還是有點怪怪的。
喝點什麼也可以。
隻要能讓師尊和她保持相同的步調,而不是她吃,他看。
“那……”白渺試探著開口,“喝酒可以嗎?”
“喝酒?”沈危雪眨了下眼睛。
“嗯,因為師尊做的菜看上去都太好吃了,感覺喝點酒會更助興。”白渺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用詞有哪裡不妥,“而且喝酒有助於睡眠,師尊你少喝一點,晚上也會睡得更好,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沈危雪若有所思:“喝酒……也可以。”
“是吧?”白渺因為自己的建議被采納而露出雀躍的表情,“師尊,你這裡有酒嗎?”
“有,不過是用青梅釀的酒。”沈危雪有些遲疑,“不知道你能不能喝……”
梅酒啊,那不就是果酒嗎?
白渺非常自信:“能喝,能喝一打!”
沈危雪微訝:“你很擅長喝酒?”
白渺:“彆的我不敢說,但梅酒絕對沒問題。”
在白渺的認知裡,果酒這種東西,其實和飲料差不多。梅酒的度數更是低得忽略不計,要不是剛好裝在酒瓶子裡,說是梅子味的飲料也沒問題。
白渺信心滿滿。
終於可以在師尊麵前露一手了!
沈危雪見她信誓旦旦,也不再多說什麼。
他起身上樓,很快,捧著一個小巧的酒壇下來了。
“就喝這個吧。”
他從櫥架上取出兩隻琉璃杯盞,白渺趁機揭開酒壇蓋,對著壇口嗅了嗅。
很濃鬱的梅子味,搭配微衝的酒精味,清甜而酸澀,非常好聞。
沈危雪將杯盞放好,各倒半杯,白渺在一旁邊看邊催:“倒滿,倒滿。”
沈危雪:“……”
“你確定嗎?”他問。
白渺:“師尊,放心。”
神態,語氣,動作。
說不出的從容與淡定。
沈危雪收回視線,安靜地繼續倒酒。
直到杯盞被徹底填滿,他才放下酒壇。
“先吃菜吧。”他提醒白渺,“嘗嘗喜不喜歡。”
“哦。”
白渺連忙提起筷子,將五道菜都品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