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病吧,是喊他進來說話,又不是喊他進來睡覺,窮講究什麼?
“那你之前怎麼進來了?”白渺不解。
“之前是帶你進來熟悉環境……”
“那你現在也那麼想不就得了?”白渺不耐煩地打斷他,“快點的吧,我還要睡覺呢!”
宋清淮:“……”
他額頭再次暴起青筋,考慮到這是他自己選的徒弟,才強行忍耐下來。
宋清淮進入洞府,第一眼便看到了那盆晶瑩純粹的白花。
“那是……”他微一凝眉,有些驚訝,“常夜花?”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白渺點點頭,“香吧?我一聞到這個味道就睡著了,效果特彆好。”
宋清淮看她的眼神越來越複雜了。
常夜花十分稀少,整個扶霄宗也沒幾棵,全都養在劍尊那裡。
沒想到劍尊居然拿來給她助眠,還直接送了一盆給她。
宋清淮開始有點相信掌門說的話了。
劍尊可能……的確重女輕男。
“你要說什麼來著?”白渺突然開口,打斷宋清淮的沉思。
宋清淮這才回神:“你已經辟穀了?”
“對啊。”白渺點點頭,隨即狐疑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宋清淮薄唇緊抿,神色肅冷。
白渺離開後不久,劍尊便傳見了他。
劍尊告訴他,白渺已經成功辟穀,往後不需要再控製她的進食,她想吃什麼,直接替她準備就好。
宋清淮難以形容自己在聽到這番話時產生的心情。
劍尊還說,白渺體質弱,沒必要帶著她苦修。
循序漸進即可。
最後,劍尊告訴他,白渺不喜歡吃蘑菇,給她做飯的時候,記得不要放蘑菇。
宋清淮沒敢說,自己根本不會做飯。
他看著麵前這個一臉疑惑的少女,不確定該不該把這些話告訴她。
他沉心思索,慢慢開口:“你想吃什麼?”
白渺:“?”
大半夜的,問她想吃什麼?
是她沒睡醒還是他沒睡醒?
“我已經辟穀了,現在什麼都不想吃。”她乾脆地說。
宋清淮竟然隱約鬆了一口氣。
他神色冷淡,語氣卻有些僵硬。
“以後你若是想吃什麼……可以跟我說。”
白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會做飯嗎?”
宋清淮:“……我也可以試試。”
“哦。”
白渺無視了係統在腦內發大水一樣的誇讚,對他點點頭。
“那你先練著吧。”
宋清淮:“……”
*
一轉眼,到了交流大會這天。
晨光微熹,扶霄宗雲霧繚繞,無數弟子在廣場上翹首以盼。
白渺並不在下麵,她和柳韶幾人一起待在小會議室。作為掌門、峰主們的愛徒,他們得在這裡等他們的師父上場,然後再各自跟隨上去。
除了唐真真,她是跟著另外三人混進來的。
“怎麼回事?”唐真真一見到白渺就急吼吼地開問了,“你不是和劍尊一起來的嗎?跟你一起出現的那人是誰啊?”
柳韶雙手環胸,懶洋洋道:“是劍尊的另一個徒弟,宋清淮,前段時間剛出關。”
唐真真大驚:“劍尊還有另一個徒弟?”
程意細聲補充:“據說他的天賦極高,修道才三百餘年,如今已經步入大乘境了。”
“三百年,大乘境……”唐真真掰了掰手指,隨即震驚地看向白渺,“那這麼說,他算是你的師兄了?”
白渺:“……”
這,感覺不太好解釋啊。
“是不是師兄,還不一定吧。”
一道清朗的聲音驟然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四人聞聲望去,發現來人居然是許久不見的阮成殊。
他今日穿著簡潔合身的道袍,身上沒有任何裝飾,隻在腰間配一柄長劍,看起來居然比以前沉靜不少。
柳韶似笑非笑:“聽說你也築基了?”
阮成殊冷哼一聲:“我認真起來,當然是跟你們不一樣的。”
這個脾氣倒是還沒變。
白渺挑了下眉,不置一詞。
唐真真對他卻沒什麼好臉色:“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不是我們白渺的師兄,難不成還是你的?”
阮成殊看向她:“當然不是我的。”
唐真真:“那你是什麼意思?”
阮成殊頓了頓,飛快掃了白渺一眼。
他眼神複雜,臉上泛起可疑的淺紅色,隨即轉身,掩飾性地輕咳一聲。
“……沒什麼意思。”
唐真真聞言,更不爽了:“那你陰陽怪氣的乾什麼?”
“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怎麼了?”
阮成殊也被她懟上火了,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一名弟子突然跑到門口,招呼他們出去:“走啊,上場了!”
他是驚竹峰主的親傳弟子,也是上次在選劍會上奪得頭籌的符修。
眾人一聽,立馬跟著他一起出去。
掌門和各位峰主依次在高台上坐下,宋清淮作為這次的負責人,獨自坐在一邊,白渺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在他身旁的小桌前坐了下來。
宋清淮肅容端坐,瞥了她一眼,將擺在麵前的葡萄拿給她。
師尊說過,白渺喜歡吃水果,反正他也不吃,還是給她吧。
白渺沒想到宋清淮居然會主動把自己的葡萄讓給她。
她有點受寵若驚,正要道謝,忽然察覺對麵似乎有道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很熟悉,讓她莫名緊張。
幾乎是有所感應一般,她迅速抬起眼眸——
她遙遙對上了沈危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