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阮成殊喜歡她?阮成殊居然喜歡她?
她沒聽錯吧?
阮成殊看到白渺這副震驚的表情,心中懊悔更甚,隻是這次懊悔卻不是下戰帖的事了,而是懊悔剛才為什麼要嘴快說出來。
這個反應遲鈍的家夥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你、你要是沒聽見就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阮成殊又羞又惱,連脖子都變成了粉紅色,“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再見!”
說完,他轉身便要逃離這裡。
然而白渺卻突然開口。
“我聽見了。”她慢慢眨了下眼睛,目光終於聚焦到他的臉上,“我聽見了,阮成殊。”
阮成殊頓時停下腳步。
他慢慢轉身,神色羞赧而窘迫:“……你想說什麼?”
白渺認真想了想,斟酌著組織語言:“我沒想到,你會有……”她略微停頓,“這種想法。”
阮成殊恨不得把臉捂起來:“我也沒想到。”
“那個,其實我還挺高興的。”白渺將耳邊的碎發撥到耳後,“但是,對不起……我不能回應你。”
阮成殊直直盯著她:“為什麼?”
“因為,”白渺思索幾秒,艱難地擠出下半句,“……我心有所屬。”
這隻是她為了不讓阮成殊傷心而隨便編的理由而已。
真正原因是她根本不喜歡阮成殊。
也不是不喜歡,做朋友還是很好的,隻是對他沒有那種男女之情。
不是不喜歡你,隻是剛好先喜歡上了彆人。
這樣聽起來,似乎更容易令人接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周圍的空氣又震動了一下。
難道藏書樓裡有幽靈?
“……我明白了。”阮成殊神色失落,勉強抬起頭,對她擠了個哭似的笑臉,“這樣也好,這樣就不會妨礙我修煉了。”
白渺:“……你很有覺悟。”
阮成殊顯然已經待不住了:“那我先走了,宗元他們還在等我……”
白渺體諒道:“走吧,我待會兒再走。”
“……好。”
阮成殊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很快,樓層裡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
白渺斜斜地倚在書架上,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直到
“我也走吧。”
她小聲嘀咕,抬腿向前走。
地磚上躺著一根斷掉的蠟燭,白渺本該輕而易舉地發現,但她此時心不在焉,恰好一腳踩了上去。
下一刻,她腳底一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有人伸手接住了她。
她聞到清幽冷冽的氣息,絲絲縷縷地籠罩著她,像潮濕的霧氣,令她頭暈目眩。
白渺怔了怔:“……師尊?”
“是師祖。”那人聲音低柔,攬著她的腰,慢慢將她扶起來。
白渺怔怔地看著他,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師……師祖,你怎麼會在這裡?”
站在她麵前的青年,正是早早離席的沈危雪。
他眼神幽靜而柔和,發絲漆黑,燭光映在他眼中,像月色搖蕩的湖波。
“我看到你們進來了。”沈危雪輕聲道,“順便過來看看。”
這是怎麼順便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渺迷惑道:“那我怎麼沒發現你?”
“我隱藏了氣息。”沈危雪解釋。
白渺想起剛才發生兩次的空氣波動,瞬間反應過來。
原來那不是她的錯覺,是真的有人。
而且還是她的師祖。
等等,那也就是說,他們剛才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
白渺莫名開始緊張起來。
“您、您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沈危雪看了她一眼:“跟你們一起。”
白渺:“……”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那您……都聽到了?”
“嗯。”沈危雪輕應了一聲。
完了完了,居然都聽到了,救命啊,她怎麼能這麼倒黴,每次社死都能被他撞上!
而且他之前還明確表示過,不要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要把心思更多地放在修行上。
結果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又被他撞上這種事了!
白渺欲哭無淚:“我,我已經拒絕他了……”
“嗯。”沈危雪沒有多說什麼,聲音低低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我聽到了。”
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腰上,少女的體溫隔著道袍一點點傳遞過來,溫暖而微熱。
他想起那夜的觸感。
纖柔,綿軟。
白渺還在眼巴巴地看著他:“那……”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沈危雪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像撫摸一隻受驚的小動物,“彆怕。”
白渺這才鬆了一口氣。
天地良心,也許她之前的確是有點小心思,但她現在已經端正態度了。
她絕對不是那種知錯不改的人。
“渺渺。”沈危雪突然叫她的名字。
白渺下意識抬眸:“唔?”
他的手仍在她的腰際流連,聲音輕而柔和,明明是在她的頭頂響起,卻又仿佛近在耳畔。
“心有所屬的人……”他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