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回到洞府後,先將嶦瓊宮弟子們送她的東西拿出來,放進櫃子裡收好,然後又在芥子囊裡翻翻找找,將之前做劍穗的材料扒拉出來。
【你就不能買新的材料嗎……】
“上次還剩很多,我為什麼要浪費錢買新的?”
白渺在案前坐下,拿出針線,擺好道具,開始回憶劍穗的製作過程。
係統:【你這就要開始了?不先打聽一下宋清淮喜歡的顏色嗎?】
“沒這個必要。”白渺頭也不抬地說,“原主也沒打聽過,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但你上次明明……】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白渺不耐煩道,“能不能不要打斷我的思路,看不出來我在忙嗎?”
係統:【……】
很顯然,她現在對它是有點意見的。
係統自知理虧,也不吱聲了。
誰料白渺隻是盯著針線看了一會兒,很快又放回去了。
她走到蒲團上坐好,閉上眼睛,運行真氣,開始靜心打坐。
係統也不敢問,也不敢說。
過了一刻鐘,白渺又睜開眼睛,從芥子囊裡掏出傳音符,小心仔細地放在一旁。
係統沒忍住:【你把這個拿出來乾嘛?】
白渺一本正經:“我就放在這裡,防止真真他們給我打電話。”
係統半信半疑,卻也沒有再多嘴。
白渺看了一眼傳音符,重新閉上眼睛,繼續打坐。
過了一會兒,她又睜開一隻眼,偷瞄傳音符。
還是沒有亮,也沒有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
白渺忍不住多想。
他現在在做什麼?
沒有來找她,也沒有傳音給她……難道昨天在藏書樓裡對她做的事,真的隻是一時衝動?
她知道自己不該想這件事,但她……總是控製不住。
反正又沒有真的去找他,隻是偷偷想一想,應該也沒什麼吧?
隻是偷偷想一想,什麼也不會說,什麼也不會做。
隻是偷偷想一想而已。
白渺默默給自己洗腦,忍不住又看了傳音符一眼。
她現在真的開始患得患失了。
*
次日,白渺很快編出一個新劍穗。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她做起來熟練很多,樣子也比上次的更齊整,看上去終於隻是一個普通的劍穗,而不是圓乎乎的晴天娃娃了。
勉強還算滿意。
白渺一邊在洞府外的樹蔭底下打坐,一邊等宋清淮回來。
大概傍晚時分,宋清淮終於回來了。
白渺本想把劍穗送給他,走近一看,突然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
雖然他平時也經常臉色不好——被白渺氣到的時候,但今天這個不好的狀態,明顯和平時不太一樣。
是那種比較沉重、嚴肅的感覺。
“師尊,怎麼了?”白渺問道。
宋清淮皺眉道:“劍尊……好像生病了。”
“啊?”白渺聞言,頓時心裡一慌。
生病是什麼意思?沈危雪那樣的人還會生病?
白渺之前跟沈危雪相處過一段時間,宋清淮知道白渺可能比他更了解沈危雪,於是便自然而然地將自己的推測說給她聽。
“我去找師尊,卻被青鸞和醫仙攔下了。他們說師尊近日身體不適,讓我過兩日再去找他。”
白渺連忙道:“那他們有沒有說具體是哪裡不適?”
宋清淮搖搖頭:“醫仙沒說。”
白渺:“那青鸞呢?”
宋清淮微妙地頓了頓,反問:“你覺得呢?”
白渺:“……”
忘了青鸞不會說話。
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繼續追問:“那我們不找他,就去看望一下,這樣行嗎?”
宋清淮微微擰眉:“這個,醫仙倒是沒說行不行。”
“不管行不行的,去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白渺的行動力又回來了,她急匆匆就要往外走,剛走了沒幾步,又轉身折返回來。
宋清淮奇怪地看著她:“怎麼又回來了?”
白渺:“……你不去嗎?”
宋清淮淡淡道:“我去,但是顯然你比我更想去。”
一個是他的徒弟,一個是他的師尊,本來明明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現在卻互相關心,搞得他夾在中間像透明人一樣,這種感覺怎麼想都有點奇怪。
“我知道你也想去。”白渺真摯地看著他,“我們可以一起去,你覺得呢?”
她畢竟剛和沈危雪發生那樣的事,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去看望,那氣氛必定會很尷尬。
就算沈危雪不覺得尷尬,她也會尷尬的。
但是帶上宋清淮就不一樣了。
她是宋清淮的徒弟,跟著他去看望自己的師祖,無論怎麼看都是理所應當的事。而且有宋清淮在,她也不用說話,隻要確定沈危雪沒什麼大礙,她就可以放心了。
宋清淮瞥了她一眼:“你現在是不是在想著怎麼利用我?”
白渺聞言,立即乖巧地搖搖頭。
“怎麼會呢,您想多了。”
宋清淮頓時了然。
這是白渺第一次用“您”這個字稱呼他。
看來他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