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白渺笑了笑,“一切以病人為重嘛。”
荊翡歎了口氣:“辛苦你了。”
*
荊翡離開後,白渺獨自走進竹樓。
沈危雪已經喝完了藥,正撐著頭,坐在案前安靜看書。
白渺覺得他應該沒有看進去,因為從她進入竹樓起,他麵前的書頁就沒有翻動過。
他的看書速度沒這麼慢。
“師祖。”白渺走過去,雙手背在身後,乖乖提醒他,“醫仙前輩已經走了。”
“嗯。”沈危雪低垂著眼,指尖微動,終於翻開一張書頁。
白渺:“去凡間的事情……”
“你不能去。”沈危雪平靜地打斷她。
“為什麼?”白渺條件反射地問出口。
沈危雪慢慢抬眸看她。
他眼皮很薄,現下膚色又蒼白,光線斑駁地落在他臉上,映得他幾近透明。
“因為很危險。”他低聲道,“這不是普通的試煉……你的修為還不夠。”
白渺伸出手,認真道:“我已經築基了。”
“我知道。”
“我還學了很多療傷的法訣。”
“我知道。”
“我還有你送給我的法寶。”
“渺渺……”沈危雪輕輕歎息,“聽話。”
白渺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了。
溫柔的,無奈的,令人無法拒絕。
她心口微澀,下意識向前湊近。
她的頭發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像羽毛般輕掃過沈危雪的手背,柔軟而微癢。
沈危雪眼睫一顫,抬眸對上她的目光。
“讓我跟你一起去吧,好不好?”
白渺的聲音很輕,軟軟的,帶了一絲懇求的意味。
沈危雪注視著她,沒有出聲。
白渺覺得他在動搖。
於是她又湊近一些,輕輕抵住沈危雪的額頭,小聲呢喃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是不被允許的。
但她忍不住想要接近他。
這是一個親昵而沒有界限的舉動,他們的溫度在彼此間蔓延,呼吸和氣息也曖|昧地糾纏在一起。
沈危雪嗓音微啞:“渺渺……”
白渺在他唇邊落下一個吻。
沈危雪沒有再出聲。
他下意識拉住她的手,微微側頭,加深了這個吻。
白渺的心跳很快。
他們安靜地輾轉糾纏,直到外麵響起青鸞的叫聲,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現在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了嗎?”白渺眨了下眼睛,呼吸略微急促。
沈危雪凝眸看她,耳根透出可疑的薄紅。
“不可以亂跑。”
白渺連連搖頭:“我隻跟著你。”
“也不可以擅自行動。”
“我都聽你的。”
“也不可以……”
“哎呀怎麼這麼多要求!”白渺抬手捂住他的嘴,“我就是去盯著你的,你以為我要乾嘛!”
她的手心溫暖而柔軟,按壓在沈危雪的嘴唇上,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輕柔的摩擦。
沈危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微微牽扯,疼痛與愉快相互糾纏、彼此交織,名為滿足的閾值在這種混亂的感官中不斷上漲。
他眼睫低垂,像是在說服自己般輕聲微歎:“我沒事……”
白渺:“可是醫仙前輩說你很有事。”
“他這個人就是喜歡誇大……”沈危雪輕輕撫摸她的頭發,低聲道,“你不用聽他的。”
“我才沒有聽他的。”白渺扁扁嘴,“他又不是我師尊。”
沈危雪聽到“師尊”這兩個字,忍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
有個問題,在他心裡已經憋很久了。
不知道現在問出來合不合適。
“清淮之前來找我的時候,”他頓了頓,斟酌著開口,“我看到他的劍鞘上掛了一隻劍穗。”
白渺:“啊。”
沈危雪仔細地看著她:“是你編的嗎?”
白渺:“……”
有那麼明顯嗎?還是說她編的兩隻劍穗太像了,充滿了強烈的個人風格,所以才會被他一眼看穿?
可是除了顏色,好像也沒有什麼相似之處吧……
白渺不希望被沈危雪誤會,連忙解釋:“那個是我隨便編著玩的,順手送給師尊而已……”
沈危雪輕聲道:“看著似乎並不隨便。”
“真的很隨便,才不到半個時辰就編好了!”白渺努力強調,“不像第一個,用了我整整一晚上的時間呢……”
沈危雪若有所思:“所以第一個是實驗品。”
白渺:“……”
這個人怎麼不聽人話啊!
眼見沈危雪就是要曲解她的意思,白渺又氣又急,乾脆一低頭,又在沈危雪的嘴上親了一下。
沈危雪頓時安靜了。
空氣似乎漸漸熱了起來,他們的心跳逐漸重疊,清晰而有力,急促而熱烈。
白渺慢慢退回去。
“第一個不是實驗品。”她抿了抿唇,語氣認真,“我很用心的。”
“……嗯。”沈危雪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