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是突然出現的,我們也不知道它究竟什麼來曆。”阮成殊的聲音很急切,“但我們懷疑,那東西就是開啟魔門的關鍵……”
“開啟魔門的關鍵?”白渺與沈危雪對視一眼,“那你們有沒有試過毀掉那尊佛像?”
傳音符裡響起宗元氣喘籲籲的聲音:“我們有想過,但是過不去……”
柳韶:“我去試試!”
說完這句,柳韶那邊便切斷了傳音,白渺一聽,立即對沈危雪說:“我們也去!”
沈危雪看著她,溫聲應道:“好。”
他攬住白渺,二人正要禦劍升空,荊翡突然叫住他們。
“你們最好不要去。”他正在為一個倒在路邊的老人療傷,輪椅不知何時也收了起來,“那裡魔氣太重,會影響到你。”
他雖然沒有正對著他們,但後半句顯然是對沈危雪說的。
白渺聞言,立馬推開沈危雪:“你不能去,我去就行了。”
沈危雪顯然不同意:“渺渺……”
“放心,我有你給我的那盞燈,不會有事的。”白渺摸上劍鞘,認真安撫道,“而且我還有你教我的墜星決,對付那些小魚小蝦根本沒問題……”
“她說得對,你要實在不放心,就讓彆人陪她一起去。”荊翡扭頭看了沈危雪一眼,“總之你不能去。”
沈危雪神色幽沉:“除了我,還有誰能陪她?”
正說著,柳韶禦劍飛行的身形突然在他們上空猛地一停。
“白渺,快跟我去佛像那邊!”
白渺看了沈危雪一眼,瞬間升入空中:“好!”
說完,生怕沈危雪阻攔似的,衝柳韶一揮手,二人轉眼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沈危雪微微蹙眉,正要追上,心頭突然湧起一陣前所未有的刺痛。
刺痛的感覺無比強烈,如錐心蝕骨,巨浪翻湧。他微微喘息,臉色蒼白,喉嚨裡泛起血腥的鐵鏽味。
“我說了,你不能去。”荊翡起身走到他身後,抬手拍上他的肩膀,“你的反噬已經很嚴重了,再不抑製,就真的無法挽回……”
話未說完,沈危雪突然側眸看了他一眼。
荊翡話音一滯,慢慢將手放了下去。
“你已經不在乎了,對吧?”他神色複雜地說。
“……嗯。”
沈危雪垂下眼睫,向前踏出一步。
他的身形隨即消失在荊翡的眼前,而荊翡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看來他猜得沒錯,沈危雪剛才那個眼神……
反噬已經深入骨髓了。
*
白渺和柳韶禦劍極快,隻是轉眼的功夫,兩人便抵達了佛像的正前方。
這尊佛像極其龐大,堪比一座巍峨高山。從遠處看還好,現在到了近處,白渺才感受到了覆頂般的壓迫力。
柳韶停在空中,看著這尊佛像,撫頜推測道:“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這東西好像變得越來越真實了?”
“不是你的錯覺,是真的變了。”
白渺拔劍出鞘,劍鋒折射出寒霜似的冷光。
她記得很清楚,他們剛趕到酆都的時候,這尊佛像還隻是一道虛像。然而隨著它的光芒越盛,它也變得越來越真實,就像在逐漸具現化一樣。
這絕對不是一種好事。
白渺舉起眠霜:“我們最好現在就毀了它……”
柳韶一笑:“沒問題。”
二人同時抬劍,劍刃對準佛像,倏然揮下,一瞬間,寒霜和薄霧飛速蔓延,如刺骨的冰刃般直襲而去——
佛像抬起巨掌,一掌將劍招儘數揮散。
白渺和柳韶目瞪口呆。
柳韶:“這玩意……居然會動?”
白渺:“快躲開!”
佛像微移雙目,又是一掌下來,二人瞬間被拍得人仰馬翻。
眠霜被打飛出去,白渺在空中急速墜落。她立即掐訣召劍,耳邊風聲獵獵,不等眠霜回到她手裡,沈危雪突然接住了她。
白渺周圍的狂風突然靜止了。
他們懸停在空中,佛像移動身軀,向他們大步踏來。
白渺很著急:“師祖,你快放我下來,我的劍還在天上飛呢!”
沈危雪將白渺放下來,聲音輕而平靜。
“僅憑你的劍,是無法劈開它的。”
白渺下意識反問:“那誰的劍可以?”
沈危雪立在她身後,一隻手扶住她的腰,一隻手輕扣她的手腕。
幽藍微光隨之亮起,一柄古樸長劍漸漸浮現在白渺手中。
白渺不由睜大雙眸。
她見過這柄劍,在沈危雪的夢境裡。
沈危雪慢慢覆上她的手,與她一同執劍。
握上劍柄的刹那,劍光驟然閃爍,白渺微微一震,一股磅礴的真氣瞬間灌入她的識海。
凜冽而鋒銳,浩蕩而深晦……是沈危雪的劍意。
“這是我的劍。”沈危雪輕聲說,“你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