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以為意,隻當又是小女孩爭風吃醋的小伎倆,拿小銀匙挑起一口燕窩粥送入口中,嚼咽之後才緩緩開口:“休息得如何了?可是想要皇帝親去探望?”
宋宮正不敢抬頭,久久不語。皇後心下生疑,扭頭看她,卻見她滿頭大汗,抖如篩糠。
“秦寶林…”她深深吸一口氣,繼續說,“秦寶林,她失蹤了。”
皇後猛地站起身,膝上的燕窩粥啪嗒一聲跌落在地,氣血上湧頭暈目眩,軟倒在身後隨侍的宮人懷裡。
皇帝來到含章殿中的時候,皇後軟綿綿地癱在床上,臉色慘白氣若遊絲。
太醫問過脈象,小心翼翼地說:“娘娘胎氣不穩,合該靜養,切忌操累,切忌勞心。”
永巷中失蹤了一個秦寶林,含章殿裡跪著一個宋宮正,床榻上還躺了一位動了胎氣的陳皇後。半個宮城被侍衛和太監翻了個底朝天,卻絲毫不見秦寶林的身影。
皇帝焦頭爛額,煩躁地擺了手:“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怎麼就能消失不見呢?定是你們查得不上心!宣大理寺,宣慎刑司,宣掖庭局令…實在不行,叫大司馬進宮來!”
皇帝信口開河,恨不能半夜就將半個前朝宣進內宮。皇後卻不能任他發瘋,強撐著病體半坐起身:“陛下三思!永巷中居住的全是納采的秀女和女官,內外有彆,怎可隨意交由大理寺詢問處置?”
也是,皇帝醒悟過來,想起百餘位鶯鶯燕燕心下不舍,又猶豫起來。
他前後為難的樣子被皇後一絲不漏看在眼中。皇後低下頭,壓下眸中神色,緩緩開口:“秦家丟失女兒,是勢必要宮中給個說法的。如此大事,尚宮女官做不得主,妾身子不爭氣,也操勞不得。大理寺中皆是外男,又如何能審問宮中嬪妃?”
“事到如今,妾有一提議,”皇後問,“太子年滿十三,卻尚未領職。以前太傅在時曾多次提起,太子聰慧有加,行事得法。此次秦寶林失蹤一事,不若由太子殿下主持,崔、徐兩位尚宮協助探查,不知陛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