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府兵(1 / 2)

鳳靈 touchinghk 5793 字 8個月前

太子開口便要長恩侯陳繼良替他做副將, 口氣著實不小!

皇帝被太子這句話憋得一時沒有回過氣, 張口結舌目光呆滯。

太子趁勢轉身,雙目緊緊盯著裴郡之, 沉聲問:“中書令覺得呢?”

裴郡之緩緩抬頭, 與太子對視片刻。

兩人在大司馬壽宴當晚曾有過的短暫默契,又在這一刻適時歸來。

抽薪止沸,斬草除根。裴家與陳家為敵多年,如今太子親手將刀遞到了裴郡之的手中,他又怎麼會不願意欣然砍下?

裴郡之唇角含笑, 微微頷首, 揚起聲音對皇帝說:“臣以為,殿下此言甚是妥當。長恩侯敕封為侯,乃是陛下破格恩許, 本不合祖製。何況長恩侯為將門虎子, 軍中聲望過人, 與太子殿下一文一武所向披靡, 定能揚我大燕國威。”

中書令出聲之後,清流一黨紛紛附議。

回過神來的皇帝,冷冷地看著麵前毫不退讓的兒子,良久之後, 終於點了頭。

父子之間那一層親密的麵紗,終於在大司馬這座一直壓在身上的巨石轟然坍塌之後, 被一點點地撕扯開來。

臨行前夜, 秦繆親自送來一整箱的金餅, 連太子妃的手都未經過。

毫不避嫌,已是將誠意展現得淋漓儘致。

太子卻堅決不願收下,坦然地說:“秦大人不必客氣,我身邊得力之人不多,就算帶了金餅上路,恐也無用武之地。”

他抬起眼睛,目光深邃,帶著不容置疑的重視和期待:“若是您有餘力,能讓順州、定州、幽州的商鋪繼續支撐,便再好不過。”

秦家押寶太子,算是情急之下的兵行險著。

秦繆低頭應諾,心裡卻多少有些惴惴不安,摸不準此時的小太子不肯收金銀,到底想要些什麼。

秦老淑人看得透徹,眼睛眯起,語氣慨歎:“…莫欺少年窮。殿下如此心機,他日必成大才,乃是我秦家大幸。”

士農工商,國之石民。士為重,商最輕。

君王出征,攏文臣重武將,就連耕種的農民都征募起來,卻常常忽視了商人的作用。

太子明言要秦家守住邊疆的商鋪,一是為了守住昔日消息的來路,二是恐怕要秦家借著這場戰爭…囤積居奇倒賣發財,來為他日自己的上位謀求財力的支持!

太子是個狠角色。

秦繆倒抽一口冷氣,不敢再往下想去。

秦老淑人見他反應過來,輕輕點頭,慢慢開口:“殿下要什麼…你便給什麼罷。”

而此時的太子,要的卻並不是秦家臆測中的戰車盾牌,抑或□□馬匹。

自京師揮彆皇帝之後,太子率六萬精兵兩萬馬匹,經並州、洛州一路北上。

太子任將軍、長恩侯陳繼良為折衝都尉,均是皇帝禦旨一下空降而來的領軍。

而府軍精兵六萬人,一半來自河西都護府,由果毅都尉賀嚴壽統率,另外一半來自朔方都護府,卻是郎將張水武的嫡係部隊。

賀嚴壽與張水武兩人,原先都是大司馬陳克令的舊部,隻是一人由府兵慢慢擢升,年近五十方為四品的將軍,一生官運坎坷,曆儘滄桑;另外一人卻是將門子弟,弱冠之年便做了金吾衛中郎,素來是陳克令的愛將,少年英豪,意氣風發。

一言蔽之,便是一人來自地方,一人來自中央,一人家世輝煌年少得誌,一人鬱憤終生勤懇出頭。

完全不同的背景和經曆,誰也看不慣誰,誰也不服氣誰。

大軍初彆長安的時候,太子坐鎮,賀、張二將就算意見不一,尚且能勉強維持麵子上的和平。

可兩位將領雖然尚且沉得住氣,底下親兵卻已有那懂得察言觀色的,言語之間暗戳戳的,便有些不敬。

長恩侯陳繼良乃是庶子出身,無論家中軍中都十分和氣寬容,見兩邊將領漸漸有些劍拔弩張的態勢,便自把自為充起了和事佬。

他在賀都尉與張郎將間遊刃有餘,兩人若有些難以調和的矛盾,經他調停之後便能緩解。一來二去,陳繼良竟隱隱有些憑著父親的積威獨坐鼇頭的意思,倒把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太子比了下去。

待行軍半月有餘,大軍行至冀州的時候,賀都尉與張郎將之間的矛盾,已激化至連諸事不理的泰安和沙苑都已經看得分明的地步。

冀州向來富庶,大軍紮營城中,太守特意備下酒菜來招待將領。

太守初來乍到,很有些拎不清形勢,將賀都尉張郎將安排同坐一席,分彆坐在太子和陳繼良的左右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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