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鬱自從離開七星宗就在忙,直到今天也沒忙完,去看那小鬼補考都是硬擠的時間。
而大宅有他的一縷神識,任何動靜都會第一時間被他捕捉,以至於他從未想過這裡會出問題。最近這段日子他隻偶爾看兩眼監控,隔著屏幕的感官沒那麼直接,他竟不知瑞白的魂魄已經離體。
他一邊往回趕一邊整理思路。
當年在魔界封印前對峙,瑞白是一副鐵了心要和他們耗到死的樣子,沒任何回旋的餘地,依瑞白的性格,也絕對乾得出這種事。
可瑞白畢竟聰明,興許決然之下留了條後路。
當年能幫著執行這事的隻有瑞白的母族,但顯然中間出了岔子,導致瑞白沒能第一時間被喚醒,反而沉睡了三千多年,這才誤打誤撞地被一個小輩請到了身上。
看來他在七星宗的感應沒錯,當時就是瑞白本人。
這是什麼法決?請神咒?
可請神咒的時效沒這麼長,瑞白是怎麼做到的?
婁鬱怎麼想都想不通,快速回到了廣場上。
修士對周圍的環境很敏感,他剛才離開時完全沒有掩飾,動靜立刻被人們捕捉到了。
此刻見他回來,眾人便暗暗打量了幾眼。由於有一層偽裝,他們都沒能認出他,隻看著他走到老師的隊伍裡坐下,便猜測要麼是新來的老師,要麼可能就是協會的高手。
老師們知道他忙,都沒有多問,繼續低聲討論先前的話題。
三個墊底生,最高修為隻有煉氣四層。
說實話,他們對上三級靈獸能全囫圇個地逃掉都是走了狗屎運,誰曾想不僅成功擊殺了靈獸,還又去殺了一隻。
先前第一隻熊,是紀瀾瞎蒙地打中了它的眼睛,僥幸獲得了優勢。
第二隻三級靈獸,或許是他們運氣好,瞎打一通打贏了。
第三隻……難道還是運氣好嗎?!
更彆提還有兩隻二級靈獸呢,總不能一直踩狗屎運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有咱們沒注意到的細節。”
“為什麼直播沒回放?我現在就想看回放!”
“我也想!”
他們討論半天,實在沒忍住,其中一人低聲道:“會長,您怎麼看?”
怎麼看?
那都是瑞白在暗中喂招,所以兩個學渣瞎扔的攻擊才能打中靈獸。
他隨口應付:“我沒注意。”
他重新看向紀瀾,心態已全然不同。
之前他肯來看這不對勁的蘑菇,是猜測瑞白可能給後輩留了東西。現在得知這具身體是瑞白在操控,他就隻剩了專注。
校長臨時有事,這時才趕到。
他搬著椅子坐過來,抬頭望向屏幕,一眼就看見了正在禦劍的混小子,不禁驚訝:“我記得他煉氣三層啊,怎麼會禦劍了?”
婁鬱道:“我教的。”
校長更加驚訝:“什麼?”
會長不是一直在忙嗎,還能有空教學生?
不對,會長竟然肯教學生?!
婁鬱說完那一句就回過神了。
他盼了三千多年,終於把人盼醒了,雖說和預想的有出入,但他依然壓不住心裡的情緒,難得有些外露。
他沒有多做解釋,繼續看著屏幕。
瑞白這一刀捅得太狠了。
三個三級靈獸加兩個二級靈獸,全場第一的分數,眨眼間都沒了。
這是倒二和倒三拿命拚出來的成果,他取走的不僅是他們的心血,還有保級的希望——因為紀瀾如今的分數肯定留不了級,那隻能在他們二人當中產生。
二人眼珠子都紅了,哪怕夠不著他,也在下麵追著他不放,詛咒他力竭掉下來。
紀瀾飛得不緊不慢,悠哉地播報:“前方有個三級靈獸,這次沒我幫忙,你們肯定會被它送走,搞得一身是傷還沒得一分,你們說學校看你們這麼菜,會不會讓你們一起留級?”
二人:“……”
你特麼還是個人?
紀瀾見他們終於停住,笑了一聲:“逗你們玩的,其實沒有靈獸,這話你們信嗎?”
二人:“……”
啊啊啊氣死了!
隻一個暑假沒見,他到底是怎麼進化成王八蛋的!
紀瀾看著他們扭曲的表情,意猶未儘:“老師有在看我們這邊嗎?我真心覺得末尾淘汰製不太好,建議你們還是卡總分吧,像這麼菜的選手應該都留級,這樣我一次性淘汰掉好幾個才會更刺激和更有成就感。”
婁鬱笑道:“說得對。”
校長和周圍的老師:“?”
幾人頓時一齊看向他。
什麼就對,包括那句遭瘟的刺激嗎!
婁鬱雖然有寵人的成分在,但畢竟是會長,就事論事:“確實沒必要卡那麼死,每年隻留一個。有些學生基礎太差,勉強保級也沒用,不如多學一年。”
他說道,“回頭你們開會研究一下。”
校長應了聲,默默看著那不省心的小崽子,祈禱他收收神通,會長在這裡坐著呢,當著他的麵鬨得太難看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