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學校論壇、修士論壇、熱搜和頭條全是婁鬱斯文敗類的照片。
這貨雖然不是愛豆,但架不住太有名,人們的想象又一向豐富,很快一大半的人都認為這孔雀開屏的狀態是因為看上某個人了。
婁鬱掛斷電話湊過來看一眼他的屏幕,問道:“要壓下去嗎?”
紀瀾收起手機,近距離盯著他這身行頭看了看,選擇直麵問題:“坦白而已,需要特意換身衣服?”
婁鬱垂眼和他對視,坦然地笑道:“我以為上次宣霆的話說得很清楚了。”
紀瀾:“……”
婁鬱忍了三千年,現在純粹是債多了不愁,想要一次性把事說完。
他遵從心意摸了把徒弟的頭,光棍道:“瑞白,說句不要臉的,這三千年我把咱們的婚禮該怎麼辦都想好了。”
紀瀾輕輕點頭,勾起一個溫柔的微笑:“滾。”
婁鬱從善如流:“我先去忙,回來繼續說。”
他解除禁製,出門一步跨到半空,快速和宣霆會合。
宣霆剛清點完要帶進去的人手,見他趕來,側頭打量他這副春風得意的狀態,不免有些驚奇:“你不是攤牌去了嗎?”
婁鬱道:“攤完了。”
宣霆道:“他信了?”
婁鬱道:“八成沒有。”
宣霆道:“那你高興什麼?”
婁鬱道:“我終於把話說開了。”
這倒也是,宣霆心想,畢竟在心頭壓了三千多年。
不對等等!他問了一個重點:“他看見新聞了嗎?”
婁鬱道:“看見了,我已經讓人撤熱搜了。”
停頓一下,他壓不住滿心的雀躍,分享道,“這事我也和他攤牌了。”
宣霆:“……”
“……你讓我捋捋,”他跟著他們偉大的魔主往秘境走,覺得需要找東西扶一下,“你今天跑去告訴他真相,在他還沒全信、並且還沒找你算賬的時候,你又把你的心思也告訴了他?就這你還笑得出來?”
婁鬱道:“你不了解瑞白,要說就一起說,遮遮掩掩的他反而更不會信我。”
宣霆道:“我是不了解,但我好歹知道他脾氣不怎麼樣,你扔下兩顆炸-彈就這麼走了,等咱們出來,這……角木學院不會沒活人了吧?”
婁鬱道:“不會。”
心情不好,會搞點事倒是真的。
他想到這裡便給校長發消息讓他幫忙盯著點,這便進了秘境。
紀瀾的心情確實不是很美妙。
尤其當他把婁鬱的話來來回回推敲過三遍,依然沒有發現破綻的時候,心情就更不美妙了。
當然這可能也和信息不對等有關,萬一中間有他不知道的關鍵點,他想懂也沒辦法。
他心裡轉著各種可能,緩步邁下樓梯,迎麵對上了一群吃瓜群眾。
今天的事太火,婁鬱對他們而言又一直像遠在天邊一樣。
可如今“天邊”的緋聞對象就在眼前,他們都忍不住想探尋一下。不過敢搭話的隻有同班的熟人,剩餘人都裝作路過看風景,豎起耳朵在旁邊聽著。
紀瀾在七嘴八舌裡站了一會兒,勾起嘴角扯掉了手鏈。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集體蹲在地上成了蘑菇,世界瞬間安靜。
遠處圍觀的人:“……”
臥槽!
紀泓正想來找他,遠遠地就看見了這一幕。
他眼角輕輕地一抽,心裡記清了紀瀾的位置,便走過來捧起那朵蘑菇離開現場,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坐著,說道:“會長已經讓人撤消息了,這些年但凡是瞎猜他緋聞的熱搜,他一律都會讓人撤掉,從沒沾過這種事,很快人們就知道是誤會了,你不用往心裡去。”
紀瀾沒辦法跟他說,這次某個貨是來真的。
紀泓簡單播報完,便趁著這個機會教育他。
開學第一天就搞出這麼多事、得罪這麼多人,以後怎麼辦?
紀瀾無所畏懼。
四麵楚歌而已,他早就習慣了。
幸虧紀泓不知道他的想法,若是知道,怕是又會起一篇小作文。
他耐心和自家不省心的玩意講道理,勸到一半,抬頭見付海帆一臉焦急地朝他跑過來,起身道:“怎麼了?”
付海帆握著手機,神色慌亂:“你看新聞了嗎?”
紀泓道:“不是壓下去了嗎?”
付海帆道:“沒有啊,就掛在第一位。”
他說著把手機遞過去,紀泓看清了上麵的詞條——律溪鎮秘境。
他慌得聲音直抖:“我……我爸媽正在那邊旅遊,我一直打不通他們的電話。”
他們這幾個尖子生,紀泓是最穩重靠譜的,所以他六神無主就跑來找紀泓了,顫聲道,“被卷進去的人特彆多,我知道會長已經過去了,但他們人手畢竟不足。如果我爸媽沒在避難所,我……我也想進秘境,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紀泓皺眉:“學校不會讓你擅自進秘境的。”
付海帆道:“我知道。”
這意思便是想私自去了。
紀泓勸不了,因為換位思考,這如果換成他爸媽遇險了,在他有能力的前提下,他八成也不會乾等著。
幾句話的工夫,付海帆反而理清頭緒,漸漸冷靜了下來。
未知的秘境很危險,身邊也沒有老師跟著保駕護航,他不能拖紀泓下水,便隨便找個借口告辭,想自己一個人偷偷溜進去。
紀泓忍不住拉住了他,還沒開口,旁邊座位上的蘑菇便複原了。
付海帆嚇了一跳:“你怎麼也在?”
紀瀾道:“這不重要。”
他率先轉向學校後山的方向,說道,“走吧。”
紀泓和付海帆異口同聲:“去哪?”
紀瀾道:“秘境啊。”
紀泓和付海帆再次異口同聲:“你不許去!”
紀瀾心情不太好的時候一向不怎麼喜歡說廢話,伸手掐了一個隱身決。
眼睜睜看著他消失的紀泓和付海帆:“……”
死一般的安靜後,付海帆整個人都不好了,望著他重新出現,說道:“會長說了,修為或神識比施術者低才發現不了對方,你特麼占哪樣?”
紀瀾道:“我神識強。”
付海帆道:“放屁!”
紀瀾毫無壓力:“這是會長說的,不信咱們在秘境碰見他,你問問。”
他見付海帆還想反駁,直接打斷,溫柔道,“現在可不是我爸媽埋在裡麵,多耽誤一分鐘,他們就多一分鐘的危險。”
付海帆頓時消音,掙紮一下道:“不行,我不能害你們。”
他自己一個人作死,出了任何問題他都扛著。
但這兩個人和這件事沒關,萬一出了事,他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
紀瀾微笑:“我又不是為了你,沒看熱搜嗎,會長今天找我告白,我迫不及待想進去回複他。”
紀泓:“……”
付海帆:“……”
紀瀾耐心耗儘,徑自離開。
變成蘑菇冷靜幾分鐘後,他已經整理好了思路。
獨自在這裡想是想不出答案的,而這情況他又沒心情在學校陪一群小崽子上課,不如去秘境找婁鬱,在對方身邊近距離地觀察,他總能知道真假。
紀泓和付海帆連忙追了上去。
二人都勸不動他,也不願再耽誤時間,便一起從後山禦劍離開,開始往秘境趕。
付海帆感動得有些哽咽:“你們以後有事找我,我絕沒二話!”
紀瀾“哦”了聲:“這人情進去就還吧。”
付海帆很痛快:“行,想讓我乾什麼?”
紀瀾道:“聽我指揮。”
付海帆道:“我瘋了?”
紀瀾道:“要麼聽我的,要麼咱們一起在裡麵變成蘑菇,二選一。”
付海帆崩潰地轉向紀泓:“你不說點什麼嗎?”
紀泓心累:“……都省點力氣趕路吧。”
律溪鎮靠山又靠海,占地很廣。
這次失蹤的人太多,官方在各條道路上都立了路障不讓人靠近,但卻攔不住他們這些會禦劍的。
付海帆在避難所找了三圈都沒找到人,臉色發白地看向紀泓他們,被紀家兄弟架著遠離人群,挑了一個沒人的方向,禦劍飛了進去。
三人隻覺場景瞬間變換。
眼前一點鎮子的建築都找不到,而是高聳入雲的古樹。
樹林光線幽暗,四下裡寂靜無聲,看著陰森森的,果然如宣霆猜測的那般,是個幻境。
付海帆進來後便強行找回了狀態,掏出防禦法器繞著他們三個人,跟著他們降低高度,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前飛一邊左右尋找幸存者,說給自己聽似的:“幻境的話,人應該不會受傷吧?”
紀泓安撫地“嗯”了聲。
紀瀾則保持沉默,心想誰知道人家幻境裡塞了什麼玩意,萬一也和那隻蠢貨靈獸一樣有點真東西,還真說不好會怎麼樣。
他打量周圍的植物,微微皺眉。
五朵葵,胭脂藤,烏龍靠雪……這可都是魔修會用到的煉丹材料。
如果這不是正道宗門特意按照魔修的習慣做出來的秘境,那很可能就是某個魔修宗門研製的。
他便又將婁鬱拖出來當借口,告訴他們這裡搞不好是魔修的地盤。
付海帆整個人一慌:“魔?”
紀瀾重複:“魔修。”
付海帆定了定神,這才聽懂。
這些常識老師都講過,魔修是指修煉邪術的修士,本質是人,和魔族不是一個概念,魔族是另一個種族了。
但邪術也讓人特彆不安啊,他顫聲問:“你有多、多大把握?”
紀瀾道:“一多半。”
因為他剛剛仔細琢磨過地理位置,這邊以前好像沒什麼太有名的正道宗門,反而有不少魔宗。
他說著見前方掛了滿樹的藤蔓,提醒,“下去,這些東西會主動攻擊人。”
紀泓和付海帆聽他說得篤定,紛紛降了下去。
三人是一路禦劍過來的,都有些累,各吃了顆恢複的藥,暫時選擇了走路。
紀瀾的神識繞開紀泓和付海帆,迅速向外擴散。
片刻後,他察覺到斜前方有動靜,帶著他們過去查看,對上了一個兩米多高的人。
隻見他的緊身衣從頭罩到腳,正呆滯地原地轉圈。
“coser?”付海帆道,“你好,我們是修真學院的學生,請問……”
一句話沒說完,對方聽見聲音倏地看向他們,擺起一個姿勢,拔腿衝了過來。
三個人轉身就跑。
“不是coser?是這裡的怪嗎?”付海帆一臉的夢幻和懷疑人生,“道理我都懂,但特麼為什麼是奧特曼?!”
紀瀾解釋:“魔修的幻境有些會映出當下內心最重要的人,旨在讓人親手除掉自己的弱點,所以殺了就沒事了,這應該是小朋友觸發的,沒什麼實力。”
三個人交換完目光,停住對上了奧特曼,試探的一個攻擊扔過去,頓時把人打趴下了。
幻境停擺了三千多年,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沒變過這等奇怪的品種,奧特曼的比例嚴重失衡,他們打量完確認不是真人,再次扔了一個攻擊,看著他消失在了眼前。
紀泓道:“也就是說這附近應該有個小朋友?”
紀瀾“嗯”了聲。
三個人估摸小朋友也被奧特曼追過,不知他是被大人抱著躲開了,還是一個人藏在了哪個角落,便在周圍搜了搜。
付海帆這下肯聽紀瀾的話了,問道:“這都是會長教你的?”
“教”這個字配著某個貨今天的攤牌,正戳紀瀾。
他眼皮一跳,拒絕承認:“他給我一本書,我自己看的。”
付海帆沒起疑,繼續問:“那這個一般是什麼東西觸發的?”
紀瀾道:“什麼都有可能,比如你踩斷一根樹枝,都會立刻對上自己的弱點。”
話音一落,隻聽“哢嚓”一聲輕響。
付海帆看一眼紀泓腳下的斷枝,問道:“你不會這就中獎了吧?你現在最重要的人是誰?”
紀泓最近想的最多的能是誰,當然是某個不省心的玩意。
他正要回答,隻聽腳步聲由遠及近,前方樹後邁出一個人,正是放飛的“紀瀾”。
三人組:“……”
“紀瀾”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斜他們一眼,扯掉手鏈就是一按。
一瞬間,地麵多出三朵蘑菇。
正牌紀瀾低頭看向身邊的兩朵東西,問道:“映射出的人都比真人弱,你們為什麼能被這冒牌貨按住?”
紀泓:“……”
付海帆:“……”
二人蹲在地上木然看向他。
他們今天被毫無還手之力地按了一節課,差點被按成習慣,你這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問這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入V三合一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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