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瀾離開校長室後就被那兩個修士拉住加了微信。
等他回到教室準備上第二節課,便聽一聲提示音響起,他被婁鬱拉進了一個聊天群。
兩位加好友的築基修士都“嘖”了聲。
他們對這小孩好奇極了,剛才便發消息詢問會長能不能把人拉進群,結果人家一聲不吭親自邀請了。
群裡的人不多,都是總部裡經常跟著會長四處奔波的人。
此刻看見消息,眾人便紛紛冒泡想知道會長拉進來的是誰,得知是那個小孩,不由得集體撒花歡迎,因為他們基本全見證了紀瀾修改法陣的一幕,十分服氣。
婁鬱也冒了泡:【介紹一下,我徒弟。】
一句話瞬間引爆聊天群。
【!!!???你肯收徒了?】
【臥槽徒弟?】
【你不是說過不收徒嗎?看我一眼!】
【也看我一眼!過拜師禮了嗎?沒有加我一個!】
後麵頓時一群人跟著排隊,屏幕消息刷得飛快,婁鬱和紀瀾則都被這話勾起了回憶。
九霜真人要收徒當然不能隻靠嘴說,當年是正經地辦過拜師禮的。紀瀾還記得觀禮的那群玄陽宗弟子差點瞪紅了眼,就因為這個,他那聲“師父”喊得都心甘情願了幾分。
婁鬱腦中閃過自家徒弟當年勾著笑的樣子,和他同時給了回複。
婁鬱:【拜過,隻收這一個。】
紀瀾:【拜過了。】
群裡的人一陣惋惜,緊接著就開始義憤填膺。
【我就說現在的小孩大都不靠譜,竟瞎寫!】
【就是,好好的拜師,瞎扯什麼!】
紀瀾看得眼皮一跳,立刻猜出他那不要臉、不做人的師父要冒泡,覺得丟不起這個人,急忙給了一個字:【嗯。】
婁鬱在那邊笑了一聲,隨了瑞白的意,沒有反駁。
反正人是他的,徒弟他要,愛人他也要,這輩子都彆想讓他放手。
紀瀾等了等都沒見他吭聲,滿意地按滅手機,開始上課。
這節課是靈藥課,他聽了一會兒太無聊,便打開手機看了看律溪鎮的後續。
當時有警戒線,媒體全被隔在外麵,沒拍到什麼有用的,如今網上火的視頻全是卷進去的那群人拍的。現在幻境已經被移到彆處,律溪鎮恢複了正常的生活秩序,警戒和路障也都撤了。
不過有人拍到了魔修,另有一部分媒體也拍到了他們禦劍離開的一幕,長袍長發都看得清清楚楚,導致熱度居高不下。協會昨晚便做了簡單的情況通報,承認有古人蘇醒,下一步是安排他們學習現代知識,所以短時間內不接受采訪。
紀瀾轉去修士的論壇看了看,發現多離譜的猜測都有,再次關上了手機。
他思考了一下,七星宗的那堆法器可能還沒處理完,又來一群魔修和他們的舊址,看來他師父得忙一陣了。
理清這點,他便愉悅地度過了一節課,下課照例去找男菩薩他們一起吃飯。
結果剛邁出教學樓,他迎麵就看見了小白蓮。
紀源道:“哥,這麼巧?我正要去吃飯,要一起嗎?”
紀瀾道:“我去找大哥吃。”
紀源道:“那我跟你去吧,反正我是一個人。”
紀瀾看了他兩眼,笑道:“好啊。”
紀泓他們這節是煉丹課,在實驗樓上。
紀瀾帶著小白蓮往那邊走,耐心等了兩分鐘,果然聽見他問婁鬱的事了。
紀源是真的不信這廢物能和婁鬱扯上關係,就來親自問了。
他皺著眉:“你都不知道網上那些人說得多難聽,我和他們吵了一天,都快被他們氣死了。”
紀瀾道:“確實過分。”
“是吧?”紀源一副體貼的樣子,“我是想如果是假的,你要不問問會長能不能出個聲明?免得他們那麼惡意地說你,你看你走在路上都有好多人在看你。”
紀瀾發愁:“但網上說得也沒錯啊。”
紀源表情一僵:“什麼?”
“我不是指緋聞,”紀瀾道,“我是說會長欽點我為課代表,確實是對我比較特彆。”
紀源暗自鬆氣,點點頭:“是啊,他在你們班隻認識你,當然就選你了,可這樣……”
紀瀾不等聽完這聲轉折,看著他道:“他還說我悟性高。”
紀源壓著惡心再次附和:“嗯,哥你都會禦劍了,最近悟性是高,但……”
紀瀾道:“他還說我聰明。”
紀源磨著牙笑道:“哥你一直就很聰明的,可他……”
紀瀾及時道:“還說我將來一定很有出息。”
媽的你有完沒完!
紀源深吸了一口氣,想想前段時間在他這裡吃的癟,繃住了表情,決定一次性問完:“他還說過什麼?”
紀瀾見狀便知道釣魚的樂趣要結束了,給了會心一擊:“他還說想收我為徒。”
紀源脫口而出:“不可能!”
“是吧,”紀瀾道,“我也覺得不可能,可他說不開玩笑的,還說這輩子就收我一個徒弟,要一心一意地教我。”
紀源死死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卻見他一臉愁苦。
紀瀾道:“我聽校長說有好多人都想拜他為師,可他卻選了我。”
他惆悵道,“那麼厲害的會長,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很擔心會辜負他的期待,所以我一狠心一咬牙就……就……”
紀源幾乎要屏住呼吸:“就什麼?你拒絕了?”
紀瀾點頭。
紀源頓時在心裡道聲慶幸,快速幫著分析:“哥你考慮得對,差距太大就是容易出問題,要不你拜學校的老師為師?既能提前斷了他的念想,也更通過一對一的指導更快提升自己。”
紀瀾歎氣:“你說晚了,我當時太激動,一不小心就說錯話,把拒絕說成了同意。”
紀源:“……”
這他媽也能錯嗎?!
他總有中被驢的感覺,直言道:“哥你是不是逗我玩呢,有證據嗎?”
紀瀾道:“有啊。”
他解鎖手機點開和婁鬱的聊天界麵,當著這小白蓮的麵發了兩個字:【師父】
婁鬱回得很及時。
他剛才在群裡沒騷那一下,現在便找補了回來:【怎麼了寶貝兒?】
紀瀾沉默。
不過他這人哪怕心裡不痛快,也能繼續把戲唱下去,便按滅手機看向神色僵硬的小白蓮:“你看,信了吧?”
紀源覺得荒謬,下意識想說不可能,微信上這個人是假的。
但他潛意識裡又信了,因為他了解紀泓的性格,紀泓昨天兩次警告過他,顯然也是知情者。
他想象一下將來被這廢物在家裡和學校都騎到頭頂的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紀瀾打量兩眼,正要再加幾句,就見某人打來了語音,於是解鎖接聽,聽見那邊傳來一聲輕笑:“什麼事?”
紀瀾道:“沒事。”
婁鬱道:“哦,那就是想我了?”
紀瀾麵無表情地掛斷,不痛快地給這小白蓮加料:“你看我師父真煩人,沒回消息而已,竟然親自打過來問了。”
紀源:“……”
不凡能死嗎?
紀泓在路邊等到自家老祖時,就見紀源一臉的恍惚。
他下意識看了某人一眼,見對方一臉無辜地回望,默了默,帶著他們去了食堂。
這天起,紀瀾便過上了平淡的校園生活。
他老實了好幾天,估摸他師父日夜趕工的話要忙得差不多了,所以這天下午的禦劍課聽見老師讓他談談體會,他沒有拒絕。
這是開學第一節禦劍課。
五班的學渣基本都是煉氣四層的水平,雖然不到五層,但還是適當給安排了一些課。
負責上課的正是當初帶著他們坐大巴回酒店的老師,對紀瀾關於他的言論記憶猶新,沒想到人家真被紀泓給教會了。他不禁有些懷疑人生,便想讓紀瀾上來講講。
紀瀾走到最前方站定,端起一副為人師表的姿態問:“對你們而言,什麼時候能感受到在飛?”
眾人的回答五花八門,大部分都是蹦極、跳傘之類的娛樂項目。
這和紀瀾預料的一樣,他滿意地“嗯”了聲,看向老師:“咱們去樂園吧?”
老師一怔:“什麼?”
紀瀾耐心解釋:“你這樣用嘴說是沒用的,按照理論知識,煉氣五層以下就是學不了,你說出花來也沒用,得讓他們有那個感覺才行啊。”
老師一想覺得有道理,見眾人期待地看著自己,又得知下午隻有他的課,便帶著他們去了樂園。
不是節假日,但樂園的人依然很多。紀瀾一聲令下,眾人集體歡呼,紛紛用心去“感受”了。
老師看向紀瀾:“要感受多久?”
紀瀾道:“看每個人的情況。”
他說著隨便找個借口,溜溜達達地也走了。
他前段時間很火,這才沒過去幾天,很快就被認了出來。
紀瀾餘光掃見有人用手機拍他,和氣地揮了揮手。
對方先是嚇了一跳,接著見他不反感,便試探地湊近詢問能不能采訪一下。
紀瀾笑道:“好啊。”
對方一喜,問道:“請問關於前不久網上的八卦,您怎麼看?”
話一出口他便遲疑了。
一個是赫赫有名的會長,一個修真學院的墊底生,想也知道網上那些人會說得多難聽,他這麼揭人家傷疤真的好嗎?
紀瀾很淡定:“不是壓下去了嗎?那肯定是假的啊。”
他溫和地微笑,“你們其實就是想知道會長的八卦吧?他來角木給我們上課隻是第一站,他說過要給另外三座學校也上個課,我們班成為了第一個,所以外界才大驚小怪的,行了都散了吧。”
對方原本就不好意思,聞言不再打擾他,道聲謝便走了。
校長正在辦公室坐著刷短視頻,猛地刷到一條“角木學院的學生樂園團建”,點進去見到了正在坐旋轉木馬的紀瀾,剛喝進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
由於被會長特意囑咐過,他是看過他們課表的,這個點他們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他急忙點進詞條,又看見了其他視頻,很快在裡麵發現了禦劍課老師,便打過去詢問,聽完解釋後沉默幾秒道:“你可能不知道,他那禦劍是會長教的。”
老師道:“什麼?”
校長道:“他揚言要讓他們感受,管過他們嗎?”
老師道:“沒有。”
校長道:“他現在在哪?”
老師快速搜了一圈,發現了遠處的身影:“……他去抓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