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1 / 2)

出來的十個人基本都是各宗門的親傳弟子,裡麵自然有腦子好使的。

看這金丹修士對他們了如指掌的樣子,這邊顯然是有故人在。人界這三千多年雖然是末法時代,但修士不一定全死了。

恒杏腦中下意識閃過一個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活命的身影,心頭微跳,試探道:“敢問你們會長可是姓紀?”

其餘九人聽出他的意思,頓時整齊地盯住對方。

俗話說得好,禍害遺千年,那個禍害這麼會折騰,搞不好還活著呢。

金丹修士不明所以:“不,我們會長名叫婁鬱。”

十人組一怔,快速交換一個眼神,全沒聽過這個名字。

金丹修士知道會長正往這邊趕,便拖了拖時間,主動通報姓名,接著客氣地問起另外幾個人的身份,一邊聽著他們的自我介紹一邊在腦中搜查資料。

片刻後,輪到了一位身穿淡藍色長袍的男子。

他一張臉長得極其俊逸,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在這些人裡尤其的出挑。金丹修士早已留意到他,暗自做了一個猜測,此刻見他開口,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藍衣男子的桃花眼微微一彎,聲音低沉好聽:“在下洛書宗,溫豐嵐。”

金丹修士心頭一凜,暗道果然是會長特彆交代過的溫豐嵐,麵上不動聲色,同樣作揖回了一禮。

恒杏等隊伍裡的人全打過招呼,便轉到了正事上。

這些人既然知道他們的底細,也就省了解釋說明的步驟,他於是問起了人間的情況。

金丹修士這次按照會長交代的說了。

“我們這邊目前沒有太強的宗門,隻有一些民間的小組織,修士的事由官方機構統籌管理,機構全稱為非自然研究協會,會長婁鬱,”他禮貌認真地道,“你們歸來,後續一切事項同樣得聽機構的安排。”

話音一落,十人組裡立刻響起一聲嗤笑,靠後的一個修士嘲諷地看了過來。

他們幾大宗門在人間做了上千年的主,如今竟要聽一群低階修士的號令,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在宗門是天之驕子,張揚慣了,在秘境窩了三千多年隻想一舒心中的鬱氣,頓時釋放威壓:“笑話,你們算哪根蔥,憑什麼聽你們的?”

金丹修士一行人脊背一涼,修為低的感覺自己瞬間都被凍住了。

但下一刻,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他們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

“能是為什麼,因為你們慫啊。”

十人組同時抬頭,見一個人數息間到了眼前。

他容貌很盛,同這些修士一樣也是短發,身上的氣息有些奇怪,看不出具體的修為。

金丹修士一行人見他穿著休閒服,整個人像個快樂的大學生似的,臉都木了。

這可是和昆侖境首次對上的大事啊,特麼你那一身黑呢!

婁鬱今早去給徒弟做早餐的時候為他拿了套新衣服,自己順便也跟著穿了套差不多風格的,勉強就當是情侶裝了。

此刻對上這些熟麵孔,他笑道:“靈氣枯竭,仙人怕死都跑了,被你們拋下的凡人掙紮三千年,有了如今的盛世。現在靈氣複蘇,你們回來又想重新當家作主,今天這秘境是被你的臉撐開的吧?”

金丹修士一行人同時抿嘴,驚險地繃住了表情沒有笑。

倒是那邊溫豐嵐“噗嗤”笑出了聲,帶著幾分好奇的樣子看著他。

威壓被擋的那位親傳弟子則被噎得夠嗆:“你……”

婁鬱姿態放鬆,悠哉地打斷:“彆你了,實話說了吧,這邊的人全都知道你們當年認慫跑了的事,沒人會聽你們的。”

那親傳弟子頓時冷笑:“我們需要他們聽話?”

“是不需要,”婁鬱和氣道,“但我需要你們聽我的。”

他說著對手下揚了一下手,金丹修士一行人見狀立即後退躲開。

恒杏沒摸清這邊的情況,不想一出來就打架,連忙上前半步想圓個場,這時卻見七台傀儡當空出現,緊接著一股強橫的威壓和劍氣轟然蕩開,他的臉色猛地一變。

其餘幾人也是一驚。

七星宗的親傳弟子當場叫出了聲:“老祖?!”

幾具傀儡聞聲望過去,發現竟是熟人。

它們在宗門沉睡前隱約知道這些人要出遠門,醒後至今沒見著半個活人,還以為都沒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一個,不由得湊了過去。

七星宗的弟子趕緊紅著眼眶行了一禮,既懷念又恭敬。

幾具傀儡很滿意。

它們醒後見的人不僅說話聽不懂,還有個破主人。

看看,這才是人們應有的態度,希望破主人跟著好好學學。

婁鬱懶散地“咳”了聲。

幾具傀儡受完這個禮,整齊地又回去了。

十人組:“……”

這一舉動的打擊是巨大的,因為這代表鎮山神器認主了。

七星宗的弟子呆滯地看向婁鬱,一副震驚到生無可戀的樣子。

婁鬱早已料到手下不會轉述他交代的事,便掏出一張前不久特意做成的宣傳單,親切地上前塞進他的手裡。

“我們準備在你們宗派的舊址上建個博物館,這是效果圖,你拿回去給你們宗門的人看看,歡迎隨時來玩,”他問道,“博物館是什麼意思知道嗎?”

七星宗的弟子茫然搖頭。

婁鬱道:“沒關係,我給你講講。”

金丹修士一行人:“……”

還能更不做人一點嗎?

他們整齊地閉了一下眼,不忍直視。

婁鬱很淡定。

舊址歸國家所有,這事早晚得告訴他們,與其等七星宗的掌門睡醒了再說,不如先由家裡的小輩轉述,還能避開第一輪怒氣,多好。

他於是用簡短的話解釋了博物館的意思,十人組裡除了溫豐嵐還掛著笑,其餘全露出了慘不忍睹和義憤填膺的表情。

七星宗的弟子更是“刷”地拔出劍,氣到發抖:“我的宗門,你們憑什麼隨意處置?”

婁鬱道:“憑你們跑了啊。”

他一臉的理所當然,“再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們那地契過了三千年,現在的人早就不認了。”

他說完見對方要衝過來,便後退了幾步。

下一刻,幾具傀儡越過他迎了上去。

“……”七星宗的弟子痛心疾首,“老祖,是我啊!他把咱們的家都拆了啊你們醒醒!”

幾具傀儡站在破主人的麵前等著打架,默默和他對視。

是你也沒用啊,它們現在都聽破主人的,再說當初拆家也有它們的一份“功勞”。

紀瀾和其餘修士的速度遠沒婁鬱那麼快,宣霆負責護著他們,便沒跟著婁鬱一起趕路。

等他們終於飛過來,就見兩撥人還在對峙。

七星宗的人正拿著弟子令牌試圖拉著幾具傀儡回憶過去,婁鬱則站在恒杏一群人的身前做了自我介紹,寬容道:“我沒有和你們一群小孩動手的興趣,和你們也沒什麼可談的,談了你們也做不了主,等你們那些長輩醒了再說吧。”

恒杏一行人神色微閃。

這個人怎麼會知道他們的長輩都在沉睡?

恒杏不上鉤,麵不改色道:“我等師長並未昏睡,會長何有此言?”

婁鬱道:“沒睡就不是你們出來了。”

他說著見對方還要鎮定地反駁,笑著打斷,“行了彆硬撐了,否則說到最後我非是不信,把你們抓起來按在秘境口一天宰一個逼他們出來,等全宰完,他們也醒不了。”

恒杏沉默。

他確實沒辦法現在喊人,硬撐到底也是他們吃虧。

楊景善的靈獸正被婁鬱收養,刨除剛剛那喪心病狂的博物館,他對這會長的印象還是蠻不錯的,便好奇地問道:“會長怎知他們一定睡了?”

婁鬱道:“猜的。”

他將秘境的機製簡單敘述一遍,“這種情況他們沒填靈脈,隻能是睡了。”

楊景善更好奇了:“會長又怎知秘境的事?”

他說著一頓,“對了,向會長打聽一個人,您可聽過一個叫紀瀾或紀瑞白的修士?”

婁鬱餘光掃見飛過來的徒弟,笑道:“聽過,他也還在睡。”

楊景善眼前一亮,頓時高興。

溫豐嵐勾了一下嘴角,其餘人則神色各異,想什麼的都有。

婁鬱確認今天果然都是些小輩,便沒有動手的意思了,也沒那個必要,問道:“你們這次出來不過就是想看看人間的變化,這變化一兩天內看不完,是全留下還是留下一部分?我讓我徒弟帶你們。”

說著,他輕輕揉了揉瑞白的頭。

紀瀾便笑著上前打招呼:“我叫紀瀾,見過各位道友。”

恒杏一行人:“……”

你說你叫啥?

紀瀾一臉無辜:“道友?”

恒杏等人回神,估摸是同名,紛紛上前見了禮。

鎮山神器一出,他們都知道打不過,何況他們這次出來也不是為了打架,能握手言和自然最好。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大概隻有七星宗的人還不憤吧。

金丹修士一行人也鬆了一口氣,暗道幸虧沒打起來。

跟著婁鬱來的高層表情看似正常,心裡則一堆問號,紀瀾或紀瑞白的修士在沉睡?誰呀?而且這小孩咋突然會說古語了?這裡麵果然是有事啊!

婁鬱頂著眾人的目光等了等,見恒杏他們都要留下,便準備帶著他們回總部,接著想起了一件事,看向楊景善:“忘了說,靈氣複蘇,你們金月掩日宗的護山大陣是最早震出來的,不過你師父大概知道家裡回不去了,沒怎麼用心看護,大部分建築都廢了,能用的現在都在博物館裡展覽,你感興趣可以讓我徒弟帶你去轉轉。其餘沒在秘境裡的宗門,基本都是差不多的下場。”

楊景善:“……”

恒杏幾人:“……”

金丹修士一行人再次閉了一下眼。

您老圖什麼啊,特麼好不容易剛緩和,是生怕打不起來嗎?

婁鬱純粹是要把這些小孩當緩衝用,想讓他們去通知家裡的那些老東西,反正這些人也不可能和他動手。

楊景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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