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檀彎下腰,在倒地的小混混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把沾染上的血漬抹在對方的T恤上,然後又嫌棄地甩了甩手腕,“果然還是不該把手套也摘掉的。”他更習慣於戰鬥後直接丟掉染血的手套,但是他剛才換裝的時候,隻留下了絕對不能遺失的帽子,其他外部裝飾能換掉的都換了個徹底。
地上躺著的小混混對變成擦手紙的命運無法反抗,他們大多都還在痛苦地呻.吟著,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著鮮血——全是被森川檀揍出來的,他沒用手術刀,隻靠近身搏擊對付幾個小混混而已,幾分鐘就足夠把他們全都揍趴下了。
“現在,還好奇麼?”森川檀一腳踩在領頭的小混混的臉上,讓他的側臉充分地和地麵摩擦,“如果好奇,我還是可以打開箱子給你們看看的。”他的腳繼續用勁,語氣卻很輕柔。“怎麼樣,還想知道麼?”
“不,不敢了,我們不敢了。”小混混們支支吾吾地求饒,淚水,口水,血水全混雜在一起,看著十分淒慘。“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不過我現在倒開始好奇了。”森川檀蹲下身,一把抓起小混混的頭發,把他拎到平行於自己視線的高度,他看著幾乎算是麵目全非的小混混,溫柔地在他耳邊說道:“很痛吧,快些回答我的問題,讓我滿意了,你們就可以去醫院了。”
“什、什麼?”
“敢在市區找茬,你們是混幫派的吧,是哪個組的?”
“……”小混混的嘴巴囁嚅著。
“哦,聲音太小了,我聽不到。”森川檀抓起小混混的頭猛地砸向地麵,然後抬頭看著其他瑟瑟發抖的人,“你們的聲音會不會大一點?”
“是、是泥參會!我們是泥參會的——”被森川檀視線掃過的小混混們唯恐自己說慢了一秒就會步上領頭羊的後塵,忙不迭地喊出了答案,甚至還把最近的據點給交代了個明明白白。“前麵街角有個酒吧是我們的場子——”
“早這樣配合不就好了麼?”森川檀站起身,踩過已經人事不知的小混混的身體,在他的手指上碾了過去,“什麼年代了,還用鐵棒勒索?太掉價了。”空氣中響起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你們誰有興趣給我帶個路?”
* * *
這是一家隱藏在街角的酒吧,門口的招牌在黯淡地發著光,可以說如果沒有人帶路,一般人都不會把視線放在此處,哪怕是再饑不擇食的酒鬼也會覺得這個地方陰暗逼仄,然後搖搖頭走向另一個喝酒的地方。
所以與其說這是一家酒吧,不如說這是一個借著酒吧名頭的地下集會所。森川檀對這一類地方可太熟悉了,這種有幫派管控的地下集會所可以進行各種見不得光的交易:槍支,藥品,信息,隻要出得起價錢,你就能在這交易一切。
而森川檀現在是不缺錢的人。
小混混把森川檀引到了酒吧門口,然後慌不擇路地跑了,好像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森川檀輕笑了一聲,能掌控一家地下集會所的泥參會恐怕是這一帶的地頭蛇,可這種水準的混混,頂多隻是泥參會下線組織裡的底層人物。換句話說,他打了就打了,就算打死了也不影響他跟泥參會做交易。
森川檀推開酒吧的門,從下沉的樓梯走進酒吧深處。這間酒吧並不大,吧台內一個瘦高的酒保正在擦拭著高腳酒杯,卡座上坐著三兩個男人,不知道是常客還是鎮場的打手。
“勞駕,一杯金湯力。”森川檀敲了敲吧台的桌麵,坐上了吧台外側的高腳椅。然後托著頭,看著酒保從櫃子裡取出一瓶琴酒開始調製。
“你的金湯力。”酒保把青檸汁、湯力水和琴酒混合,一杯簡單調製的雞尾酒就做好了。他把酒杯推到森川檀麵前,然後沉著臉繼續擦拭吧台。
“一個及格的調酒師會提著吧勺、沿著杯壁注入湯力水,然後再垂直提起吧勺來進行混合,這樣才能保持調製後的金湯力的口感。”森川檀把酒杯從自己麵前拂開,“而不及格的調酒師會直接把這三種液體混合。”他點著杯子裡疊放的冰塊,又托著頭笑著:“難怪你這並沒有什麼人來喝酒。”
“客人看起來也不像是來喝酒的人。”酒保抬起右手,示意卡座上的人保持安靜——剛剛他們已經準備站起來,把看著像是來找茬的青年給丟出去了。
“沒錯,我的確不是來喝酒的。”森川檀把手提箱仍到吧台上,“我聽說這裡是泥參會罩著的場子。”
“客人是想跟泥參會談生意?”酒保的左手早就放在吧台的下麵——這裡一般都配備有暗格,至於暗格裡是藏著槍還是安著警報器,這就因人而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