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你的監視明目張膽地說出來。”森川檀用手術刀挑起了青年的下巴,而對方也順從地抬起頭,繼續笑嘻嘻地回應著。
“沒有哦,隻是觀察。”青年拿出手機,點開了某個界麵:“你一直都很注意,沒有暴露在各種監測鏡頭之下,想要找到蹤跡可不容易。”青年揶揄地掃了森川檀一眼,“隻除了昨天夜裡那個JC的出警記錄儀——明明有其他的方式,但是你卻選擇了那麼做。果然,你也覺得玩弄獵物十分有趣吧。”
森川檀挑了挑眉,“那你覺得現在的我是不是也在逗弄獵物呢?”他把手中的手術刀向前又送了幾分,刀尖恰恰好壓住了青年的皮膚和肌肉,形成淺淺一個凹坑,似乎再進一步就能破開對方的身體。
“好吧好吧。”青年舉起雙手,像是抱怨一般:“我知道你的小愛好了。”他在森川檀準備把手術刀捅進他身體的前一秒,當著對方的麵,按下了刪除鍵:“現在,就連這一點痕跡也沒有了。”
森川檀挑了挑眉,能侵入到出警記錄儀裡的黑客,恐怕不是如青年口中那般無用。他在腦海裡瞬間整合著自己的計劃,青年的參與應該能讓他的安排的舞台更加盛大。
不被普通利益吸引和驅使的青年,他口中的“BAO”恐怕有著更深的含義。
森川檀默默想著,一個世界不該有很多個主線,也許在探查組織之時,也可以順手調查一番?他牽扯進的事情越多,就越有把握通過自己將整個世界都拉入混亂之中。到那時,攪亂了漫畫家所有布局的自己,會迎來什麼樣的終局?隻要不是“Another”那樣的“天降正義”,漫畫家就必須用合理的劇情來了結一切,或許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直麵帶有漫畫家意識的存在了。
也許,會是漫畫家本人呢?
森川檀微笑著,移動著腦海中的棋盤,把每一枚棋子都放在各自的位置上,包括這一枚自己送上門來的“Bish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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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同樣微笑地看著森川檀的雙眼,這個他和榎田都查不到信息的人,是真的黑客水平高人一等,還是因為對方並不存在於“現在”的國民庫資料裡呢?
池袋有著賽爾提這樣的都市傳說,那曾盛行於黑暗世界的“BAO”,會不會也不隻是街頭巷尾的異聞呢?畢竟,連尼布羅公司的幕後首領也沉醉在那個“永生之酒”的故事裡,乾出了不少瘋狂的事情。
雖然他用“BAO”的試探似乎並沒有得到有效的反饋,但是隻要他繼續參與,繼續觀察,他總能得到答案。他對“永生”沒有想法,隻是想知道,當“永生”加入“人類”的議題之後,又會給這個群體帶來怎樣的火花。不論是多麼貪婪,多麼醜惡,他都想在觀眾席上儘情欣賞。
青年期待地看著森川檀,這個人眼裡的死氣和瘋狂都像是鮮血淋漓的活肉,吸引著饑渴的鬣狗,為了能更加愉快地享受盛宴,他不介意成為對方的工具。
一定要讓我充分地感受到樂趣才可以。而那之後,就輪到我收取利用我的代價了。
青年和森川檀相視一笑。他的視線越過對方,看到了對方駐足已久的書架。那是一排又一排家們的代表作。
他在看著太宰治。
青年觀察了森川檀很久,當然能意識到對方的視線到底在什麼地方停留了很久。雖然不明白對方看向書籍時複雜的眼神,但是他能從中感受到對方對於這個人物的珍視。
既然是珍視的對象,那破壞掉這份珍視一定會觀察到更加奇妙的變化吧?
或許我可以先收取一點利息?
青年不懷好意地笑著,從自己身側的旋轉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其實,如果是太宰先生的粉絲的話,這本書可以幫你更加了解太宰先生哦。”
他表現得十分友好地把書遞給了森川檀,“這本書還有電影版,有機會你一定要去看一看。”
森川檀沒有伸手,他隻是看向青年拿取書籍的書架,默默記住了位置。
“我並不感興趣。”森川檀搖搖頭,矢口否認。隻是當他走過青年身邊時,仿佛順手一般,在同樣的位置拿起同樣一本書向結賬的櫃台走去。
“啊,第二個特點,看來是口是心非麼?”青年嘟囔著,像觀察到蟬蛹破繭的觀察員一樣,露出更加期待的表情。
隨後,他把手中的書甩到一旁,邁步踏了過去,像追逐著森川檀的步伐一樣小跑著跟了上去。
書店的這個角落又恢複了安靜,隻留下一本書被丟棄在地麵上。風輕輕吹過,翻開了書的封麵,上麵寫著《人間失格:太宰治和他的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