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1 / 2)

“罪歌……沒有控製你?”折原臨也視線在森川檀手臂上的傷口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斜著眼打量了一下自己頸側的打刀。他不是第一次見到罪歌了,從刀身的紋理自然能辨彆出真假。“這的確是罪歌。”他無比確認,“罪歌會奪取‘愛’,然後支配被‘它’附身的人——”他喃喃地說著,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恍然大悟。

“你的內心,連一點‘愛’都沒有麼?”折原臨也露出了扭曲的表情,“何其可悲啊——竟然真的存在這樣的怪物麼?”

“被你稱作是‘怪物’,我可不覺得榮幸呢。”森川檀並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他微微一笑:“自稱愛著所有人類的你,心中的愛意想必一定可以滿足‘罪歌’的吧?”

森川檀微微收回刀刃,轉動刀身的方向,下一秒,直接提刀刺入了折原臨也的右胸,刀刃刺穿了他的胸膛,空氣順著破口瞬間就湧入了密閉的臟器空腔。

折原臨也發出了悶哼。

“很痛苦吧。”森川檀看著臉色變化的折原臨也,露出了憐憫的表情:“張力性氣胸,如果不快些處理的話,你會感受到窒息的痛苦,越呼吸越痛苦,越痛苦越拚命喘息,最後,在空氣中缺氧而死。”

森川檀猛地抽回了罪歌,刀刃被帶離折原臨也的身體時,發出了噗嗤的聲音。

折原臨也捂著傷口、脫力地跪坐在地上,但仍然不甘心地仰著頭,一邊大口深呼吸著、一邊嘲笑著:“因為被我刺中了要害,所以才生氣了麼?”

森川檀居高臨下地看著折原臨也,眸色更加暗沉,他一手提著罪歌,一手抓住對方的頭發,迫使他的頭仰得更高:“現在,被刺中要害的人,可是你啊,臨也。”他彎下腰,在對方耳邊低語著:“你聽到罪歌的聲音了麼?”

“啊,好吵呢。”折原臨也嗤嗤地笑了起來,然後又劇烈地嗆咳著,口腔中湧出了帶著泡沫的血花。

“你看,你也沒有被‘罪歌’控製。”森川檀鬆開了手,折原臨也順著慣性摔倒在地上。他拿著罪歌,正麵反麵反複地在折原臨也的衣服上擦拭著,直到鮮血都被蹭到對方的身上為止。

最後,他站起身,把已經基本煥然一新的罪歌放回了刀鞘。“口口聲聲說著‘愛’著人類的你,不也沒有被‘罪歌’壓榨出絲毫愛意麼?”森川檀嗤笑一聲,“這樣說來,你不也是‘怪物’麼?”

“我們,是同類啊,臨也。”森川檀看著越發呼吸困難的折原臨也,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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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圖斯——”安室透從側門衝了出來,他從森川檀受傷那一刻起,心臟就一直高懸著。不像折原臨也隻能看到森川檀的背影,安室透從側門留下的縫隙能把森川檀的表情變化儘收眼底——哪怕是被罪歌刺中時,森川檀也沒有任何慌亂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這樣的鎮定在一定程度上安撫了安室透焦躁的內心,他盯著森川檀,無數次想衝到對方身邊,但卻又強行按捺住自己,唯恐給對方的計劃添亂。

在折原臨也倒地後,安室透終於忍不住了。他衝到森川檀身前,看著對方仍然在流血的傷口,語調中有些許顫抖:“太亂來了。”他抬起頭,瞪了森川檀一眼,“真的,太亂來了。”他又一次說道,用同樣的句子強調著,看著似乎在抱怨,實際上卻把自己的後怕表露得非常明顯。

“噗嗤。”折原臨也見狀笑了起來,他飽含著惡意,斷斷續續地朝安室透說著,聲音又低又輕:“不可思議,你竟然愛著不會回應你愛的怪物麼?”他的話語聽著十分陰陽怪氣。

安室透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折原臨也,他的雙眸裡全是森川檀的倒影。

他在害怕和擔憂——為了我。

森川檀意識到了這一點。下一刻他耳邊全是罪歌重複的嘶吼,之前被擠壓到角落的聲音像掙脫了桎梏一樣,越來越大。他聽不到彆的音節,隻能看著安室透的嘴唇一張一合。

“帕圖斯?”安室透得不到回應,他疑惑地輕輕詢問著,紫灰色的眼睛像上好的寶石,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彩。

很漂亮。

森川檀的手指一彈,罪歌發出了出鞘的輕響。

安室透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出鞘的罪歌一樣,他仍然堅持地看著森川檀,視線一刻不移,腳步也分毫不退:“你受傷了,我來幫你處理傷口。”說著,他伸手拉住了森川檀受傷的左手。

“哈哈哈哈——”折原臨也大聲笑著,哪怕嗆咳出血液也無法阻止。“這就是人類麼?”他讚歎著,“我果然還是‘愛’著會不顧一切‘愛著人類’的人類啊——”

“罪歌,罪歌。”折原臨也低喃著,“你快看呀,多麼可口的食物就在眼前啊。”

安室透的手離森川檀血淋漓的傷口隻差分毫,指尖仿佛再伸直一點就能碰觸到對方的血肉。

“鏹——”罪歌出鞘了。

***

安室透瞪大了眼睛,刀鋒從他發間擦過,緊緊地貼著折原臨也的臉頰、紮到了地麵上。

“真的,好吵啊,臨也。”森川檀微微皺了皺眉,“你比絮絮叨叨的罪歌還要吵。”

折原臨也笑了起來,臉頰上被罪歌擦出一條血線,可是近在咫尺的刀鋒絲毫不能讓他產生一點一分的畏懼,他努力抬高視線,看著森川檀,問道:“剛剛那一瞬間,你從怪物變成了人類吧?”

森川檀側頭看了一眼折原臨也,嗤笑了一聲:“你在說什麼傻話。”

“原來如此。”折原臨也仔細地觀察著森川檀的表情,發出了意味不明地歎息。“真是有趣,不管是人類還是怪物,Mafia先生,你果然是一個有趣的觀察對象。”

“那我還是敬謝不敏了。”森川檀沒有再理折原臨也,他側頭看著動作仿佛還僵在原地的安室透,輕輕地呼喚著:“透君?還是不要碰到這裡比較好哦。”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上的傷口,“還不確定單純的血液接觸是否可以‘感染’呢。”

安室透像是才回過神來一樣,無意識地低喃:“帕圖斯?”

“我在。”森川檀右手輕輕撫摸著安室透柔順的金發,像是用手小心地碰觸著陽光一樣,他的指縫間漏出了燦爛的色彩。“嚇到你了麼?”

紫灰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對上了森川檀的視線,安室透搖了搖頭,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卻隻是擔憂地問著:“你的傷口怎麼辦?”

“我是醫生,你忘了麼?”森川檀溫柔地笑著,像是在安撫著受驚的動物一樣,音調都輕了幾分。“我會處理好傷口的。”

“罪歌,太危險了。”安室透飛快地看了一眼還插在地麵上的打刀,寒涼的刀刃映射著他有些無措的臉。“朗姆要的既然不是這個東西,那我們——”

“噓。”森川檀伸手,指尖點住了安室透張合的雙唇。“一切都還在計劃之中。”他再次安撫著安室透:“罪歌也好,朗姆也好,都在我的棋盤之上。”

安室透張嘴,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舌尖碰觸到森川檀的手指的瞬間,就像觸碰到了辛辣的酒一樣,讓他口乾舌燥起來。他立刻牢牢閉上嘴,不敢再發出任何一個音節。

“所以,透君,你也該去你應該去的位置了。”森川檀收回手,捧起安室透的臉,視線在他紫灰色的雙眸上流連:“去告訴朗姆,你找出了那個叛徒,並且——”

森川檀的眼裡盛滿了溫柔,可是他的話語卻像寒冰一樣刺骨:“你已經設好了陷阱,正準備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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